第42章

季裕問顧瑜行,在沒有祁雲時接應下是怎麽爬上二樓的。

顧瑜行說:“要我給你現場演示一遍嗎?”

季裕冷笑:“呵呵,你來。”

顧瑜行沒打算動。

不知是不是默契,不等他拒絕,祁雲時已經主動擋在了他的面前,不讓他動:“阿行說能上去就是能上去,犯得著撒謊騙你麽?”

因為深知顧瑜行真的能上去,祁雲時倒是一點不慌。

又因為一點不慌,所以才不想讓阿行給季裕做什麽演示。

……開玩笑。

當顧瑜行是演雜技的呢?

還是那句話,身正不怕影子斜。

顧瑜行既沒來偷東西,又沒有帶壞他,怎麽查都不怕,祁雲時反而不急於證明什麽。

祁雲時說:“阿行來找我是走正門也好、翻窗戶也罷,那也只是擔心我,忍不住來看我。就算我真的接應他了又怎麽樣?”

他幹脆把矛頭重新丟回給季裕:“所以我不明白,阿裕你到底想說什麽呢?”

季裕:“……”

其實季裕也覺得自己問完話的一瞬間就接收到了他父母雙雙看過來的目光。

事實上他剛才話一出口,便立即發現哪裏不對。

——剛剛脫口而出的指責雖然是針對顧瑜行的,但他話中也在暗中影射是祁雲時給顧瑜行開後門兒……

季家最忌諱的就是內部相爭。

剛才他這一句話便是不小心將他對祁雲時的敵意給暴露了出來。

……都怪他二叔腦子不夠靈活,不頂用。

但凡是二叔能反應快一點,也根本不需要他開口或到場。

不過話已經脫口,那就不能收回,只能想法子修飾和彌補。

季裕便略微低頭,偏過臉,表示:“我是擔心阿時弟弟你一不小心就被居心叵測的人給騙了。”

“阿裕?!”季裕一偏臉,季家夫婦立即看見了他半邊側臉上的傷:“你的臉是怎麽回事?”

他只傷了半邊臉,剛剛由於站位的問題沒被季家夫婦注意到,如今被打腫的臉露了出來,他們當時就走上去查看情況。

“沒什麽,是我……”季裕故意往祁雲時的方向看了眼,而後才低下頭,表示:“是我自己不小心撞的。”

“……”

季裕是嘴角裂了,半邊顴骨被打腫,這種傷怎麽看都不會是自己撞的。

從季勉曾經去部隊裏歷練過就能看出,季家夫婦的育兒原則是不慣著,不嬌養……當然剛接回來的、無比懂事的小兒子除外。

所以季家的孩子也不是不能被打,但究竟為什麽被打也是要追究原因的,要問清楚到底是誰有錯在先。

“季裕,到底是怎麽回事?”季振哲沉聲問。

可季裕還是埋著頭,只一味搖頭表示自己沒事,看起來就有點委屈巴巴。

季振哲:“你這孩子……有什麽不能跟爸媽說的?快點,說話。”

季振哲並不是脾氣暴躁,他只是一貫的表情嚴肅,外加上外冷內熱,有時候感覺就很嚴厲。

在這個家裏季裕並不怕他,季裕最怕的還是他們的爺爺,因為爺爺眼光最毒辣,也最公正嚴肅,什麽事兒都逃不過他……

所以面對他父親的問話,季裕還是敢再繼續裝一裝的。

但奈何他想多裝一會可憐和懂事,對面的人卻不配合。顧瑜行說:“是我打的。”

“……”

顧瑜行的一句話,再一次將全部的視線都吸引了過去。

然而不管面對什麽人的目光和盯視,顧瑜行臉上的反應依舊很平靜。

他承認的十分坦然,甚至之後便薄唇緊閉,看樣子連解釋辯解的話都不打算說。

“這……”這回開口的還是季振哲,但他問的是季裕:“阿裕,他到底為什麽打你?”

季裕:“……”

季裕原本以為對於打了自己這件事,在他父母的追問下顧瑜行會感到慌亂、緊張,做出急於為他自己辯解、甚至發生類似口不擇言的事情。

只有祁雲時和顧瑜行慌了,他才好進行下一步計劃。

但沒想到顧瑜行竟然這麽淡定,好像他打人只是因為被打的人該打……

再次陷入被動的季裕只好主動承認:“……昨天晚上我路過阿時的房間,聽見裏面有異響就進去看了一眼……可能這位同學是把我當賊了吧。”

“不是可能。”顧瑜行非常直白地表示:“你昨天半夜鬼鬼祟祟進來,又偷偷摸摸來到阿時床邊,那樣子是真的像賊。”

話少是話少,但該開口的時候他一向當仁不讓。

季裕:“……”

眾人:“……”

“阿裕?這又是怎麽回事?”諸麗茵弄不明白了:“你進阿時的房間做了什麽?”

季振哲也問:“半夜?幾點鐘?阿裕你去阿時的房間裏做什麽?”

季裕:“……”

好吧他承認……昨天晚上看見祁雲時睡著的模樣他的確像是被魘著了一樣,有一瞬間的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