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去直搗黃龍……

喝酒無度的結果自然又是一夜宿醉。

樂安一夜無夢睡到第二天天光大亮, 她睜開眼,下意識朝外扭頭,想看看窗外的天光, 可窗戶被床帳擋地嚴嚴實實, 她看不到,只覺得室內也亮堂堂的,時候應該不早了。

再扭過頭來, 便見面前有雙清亮清亮的眼睛。

這雙眼睛看著她,在與她的目光相對的瞬間, 陡然綻出微微的笑意。

自然是已經醒來很久的睢鷺。

“什麽時候了?”樂安問,同時感覺腦袋還在悶悶地痛,便舉起手要往太陽穴捶打。

然後被睢鷺眼疾手快地攔住。

“午時了。”睢鷺一邊答著,一邊將樂安的手放回原位,然後又伸出手,手指搭在樂安兩側太陽穴, 輕柔地按揉著。

樂安被睢鷺按得終於舒服, 長舒一口氣, 愜意地閉上眼, 然而捕捉到他剛剛的話,登時又嚇得睜開眼。

“午時?!”

“嗯。”睢鷺笑著點點頭。

樂安撩開床帳。

好吧, 果然窗外的日頭已經明晃晃刺眼了。

果然喝酒誤事啊。

她感慨著, 雖然身體還有著宿醉後的不適, 卻仍舊想要掙紮爬起來。

一邊掙紮一邊碎碎念:

“起床了起床了, 你也不叫我,哦,我喝醉了,你叫也叫不醒吧?那你先起來呀, 怎麽也陪我一起賴這麽久床,冬梅姑姑和其他侍女也沒來催——不會昨天都喝醉了吧?”

睢鷺仔細端詳著她的神態。

隨即拉著她的手。

“身體還好嗎?不舒服的話,就再躺一會兒吧。”

樂安詫異地看著他。

而睢鷺也起身,抱住了她。

樂安被這一抱弄地懵懵地,隨即感覺背後有只手在輕輕地撫摸,很柔,很慢,像個小貓擼毛一樣。

她愣了一下,隨即笑了。

“你想安慰我啊?”她直接開口道。

背後擼毛,哦不,擼背的手暫停了一下,但隨即又繼續擼。

“嗯,是又如何?”睢鷺道。

樂安趴在他肩頭,悶悶笑出聲。

笑完了,又擡起頭,讓睢鷺猝不及防地,在他臉頰一親。

輕輕地,快速的,像小貓突然甩過來的尾巴,在臉頰蹭了一下。

睢鷺屏住呼吸,看著樂安,而越看,那雙眼睛便越深沉。

“我覺得,我們可以晚上再起床。”

樂安立馬炸了毛。

“不行!”

“哪裏不行?”

“哪裏都不行!”她可是宿醉剛醒啊!腦袋還“突突”地疼呢!這會兒還想著那档子事兒,果然年輕人都是禽獸嗎?!

“臻臻……”

樂安:……

別說叫臻臻了,叫假假也沒用!

……

於是,在樂安的堅決反對下,最終還是以“不行”告終。

依舊沒叫侍女,睢鷺幫樂安穿好衣服,而樂安也象征性地給睢鷺套上外衫,然後樂安坐在梳妝台前,睢鷺給她梳發。

經過一段時間的學習,睢鷺的梳頭發技術進步飛快,已經能挽最簡單的髻了,實在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我昨天,好像還給你剝了蝦仁呢?”樂安還記著一點兒斷片前的事,從鏡子裏看著睢鷺仍散著的發,遂又興致勃勃道,“不然待會兒,我也為你束發吧!”

總是睢鷺為她做這做那的,她也該給些反饋才是。

睢鷺一愣,隨即笑道:“好啊。”

於是不一會兒,坐在梳妝台前的變成了睢鷺,而樂安則笨拙地開始為他束發。

實在是笨拙。

樂安倒也不是沒給人梳過頭發。

七王之亂,帶著李承平躲藏的那幾年,她的頭發都是自己梳的,李承平的也是,不過,她所謂的梳,也就是把頭發梳順了,不打結而已,至於最後梳成什麽樣子——那就聽天由命了。

她要遮掩容貌甚至性別,因此完全沒想著怎麽把頭發梳好看,反而常常故意蓬頭垢面。

至於李承平——

得益於她不思進取反思退的梳發技術,那幾年裏,李承平常常是腦袋頂上頂著個歪歪扭扭的發辮,發辮一圈的頭發硬是凹凸不平,像被雷電劈過一般,看著就是個特寒磣的小孩,跟常常蓬頭垢面的樂安一樣,安全性一流,以致小時候的李承平明明長得粉雕玉琢,卻愣是沒招著小女孩喜歡。

某種意義上,能把頭發梳成那樣,也算是人才了。

但現在,自然不必再那樣了。

樂安笑著,將睢鷺的長發放在手中,一下下梳著,本就黑亮順滑的發很快便服帖,在她手中靜靜傾瀉著。

她小心將這綢緞一樣的發束到發頂,用發冠和玉簪固定住。

嗯,位置剛好,沒有一絲亂毛,完美!

樂安在心裏給自己鼓了個掌。

睢鷺從銅鏡中看到樂安開心的模樣。

“臻臻,我突然覺得——”他突然開口。

“嗯?”樂安低頭看他。

睢鷺便對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