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擾人親熱被馬踢(第2/3頁)

這一天,從早到晚,或許是樂安讓宗正寺將睢鷺上譜牒,加上午李承平聖旨封賞的消息一塊兒傳出去了,於是自打王內侍走後,上門拜訪求見的人便紛至沓來,絡繹不絕。

若是樂安每一個都見,這一天就啥也不用幹,凈跟人客套假笑算了。

好在她有先見之明。

於是甭管真心還是假意,試探還是恭賀,統統拒之門外,索性放眼滿京城,就沒幾個公主府不敢拒的客,樂安發話不見客,那就誰也沒辦法。

於是那些吃了閉門羹的訪客的郁悶且不提。

晚間時,因為早上目睹榮郡王挑釁樂安,卻轉眼便被打臉的戲碼,耐不住想要炫耀的冬梅姑姑出去轉了一圈兒,名義上是為跟公主府左近幾個相鄰官宦人家的老姐妹們聯絡感情嘮嘮嗑,實則就是專程埋汰那不要臉的老郡王的。

結果,冬梅姑姑一回來,就給樂安帶回個大消息。

“那姓齊的真跟人解除婚約了!”

冬梅姑姑說著從老姐妹們那裏聽到的大新聞。

“說是劉家主動提出,劉大學士親自登門,說什麽齊大非偶,不敢高攀,一應聘禮俱已歸還,望兩家往後以君子之禮相交,不負前路。”

冬梅姑姑一邊說著一邊嘖嘖。

“這讀書人就是會說話,原本鬧退親,不管怎麽說女兒家總要吃些虧,可我聽著,如今外頭竟然許多人都在說齊家不地道,劉大學士落落大方好風骨,不貪戀齊家權勢,是真心為女兒著想的好人家,娶妻嫁女,就該尋劉家這等人家。”

樂安聽到這裏,總算擡了擡眉頭。

“那齊老夫人沒鬧?”她問道。

“哎呀,這你可問對人了。”冬梅姑姑一拍大腿,說起那位老冤家的倒黴事兒便眉開眼笑,“鬧了啊,怎麽沒鬧?原先信誓旦旦,說除非拿刀架她脖子上,不然親事都絕不能退,可她能逼自己兒子,還能逼人家劉家?就是個欺軟怕硬的窩裏橫罷了,哼!”

又道,“聽說她還去找人家那位劉小姐,想求人家不要退婚,哎呦呦,可真是老臉都丟盡了,好在人家劉小姐腦子清醒,不吃她那套,說百善孝為先,她自個兒不敢擅自行事,親事悉數由父母做主。那老婆子平日不是最愛拿孝道說事兒嘛,這一句話就把她給堵死了!”

說著,冬梅姑姑還恨鐵不成鋼地摁了樂安腦門兒一指頭。

“你當年要有人家劉小姐一半聰明,也不至於被人欺負成那樣兒了!”

平白被罵.樂安:?

好吧,這樣看來她的確笨了。

不過那位劉小姐,可真有點意思啊。

樂安笑眯眯地想。

*

發生再大的新聞,日子該過也還是過,更何況樂安都閉門謝客了,更是絲毫不受影響,把門一關,任外面鬧得天翻地覆,她仍舊樂得逍遙。

不過,樂安可以躲,睢鷺卻躲不掉。

聖旨賜婚的第二日,也是睢鷺去弘文館上班的第二日。

僅僅一日之隔,許多事情卻已天壤之別。

睢鷺仍舊向昨日一般,一大早便踏入了弘文館,只不過身上的官服,由昨日的青袍變成了緋袍。

而昨日那些還以鄙夷唾棄占多數的面孔,卻在一夜之間,幾乎全部變得親切友善起來。

“睢大人可要遊覽館內風景?昨日事忙,怠慢了大人,實在是失禮失禮,不如今日就由下官帶大人於館內一遊?”

“睢大人想要找什麽書,隨時吩咐小的就是,這書架上積了許多灰塵,可別臟了您的衣袍。”

“睢兄,還請您原諒在下昨個言出不遜,實在是、實在是……唔,哦!實在是昨日在下養了許久的愛犬不幸去世,在下心中悲痛不已,因此便控制不住自個兒的嘴,對您說了些失禮的話,還請您大人有大量、大人有大量。”

……

如此種種,不一而足。

睢鷺既不驚喜,也無哀嘆,只微微笑著,以如昨日遭受鄙夷冷遇時一般的態度,應對著這些陡然變臉的人們,隨即禮貌但又堅決地拒絕了那些獻殷勤的邀約。

當然也有仍舊“一身傲骨”,始終堅持看不起睢鷺這個“攀龍附鳳者”的人,見了睢鷺雖不像昨日那般恨不得吐口唾沫,卻仍舊白眼以對。

睢鷺也不在意,仍舊笑笑,甚至仍舊按禮數,向那些甩他白眼的人行禮,且是以九品校書身份,向那些按理說,已經反過來需要向他行禮的五品以下的小官行禮。

倒叫那些人愣愣了一會兒。

睢鷺也不管他們如何反應。

做完該做的,等到周身只剩自己一人,他整整衣袍,步向書架,準備挑選今日要看的書。

卻在手剛觸碰到書脊時,便聽身後有腳步聲。

步履沉重,不是練家子。

腳步聲急促,可見來人心情激動,急躁抑或憤怒。

腳步已經距他不過幾丈遠卻仍未出聲,可見來人雖急躁卻也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