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公主府上可缺個駙馬?……

看見樂安,冬梅姑姑嚇了一跳,立馬支支吾吾起來。而其他三個年輕侍女,尤其年紀最小的春石,臉上還帶著掩不住的氣憤

樂安頓時有譜了,悠悠道:“說吧,又聽到什麽了?”

知道再瞞不住,冬梅姑姑嘆一聲,春石便開始嘰嘰喳喳地說。

原來,樂安去上香後,冬梅姑姑也沒拘著幾個侍女一直在偏殿等著,春石坐不住,便滿寺廟地溜達起來,這溜達來溜達去,就有意無意地聽了許多閑話。

今日大慈恩寺來的夫人小姐不少,而方才樂安和齊老夫人以及劉小姐等人之間發生的事,不知怎麽就傳開了,傳開就傳開,傳著傳著還都傳變味兒了。

雖然說話的人一個都沒見過現場,說得卻個個有鼻子有眼,仿佛親眼所見一般,都說樂安如何為難劉小姐,而後在齊老夫人出面維護未來兒媳後,又如何以勢壓人,逼得齊老夫人一個長輩向她下跪。

話裏話外,都是劉小姐和齊老夫人如何如何可憐,而樂安又是如何如何囂張。

“就這?”樂安聽完,十分納悶地反問。

她還當什麽呢,就這也值當氣憤?

她被說以勢壓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她身邊的人,哪怕是跟在身邊時間最短的春石,也早就對此習以為常,甚至有時還頗有些以此為傲呢,畢竟,想要以勢壓人,那也得有“勢”,而這,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冬梅姑姑的臉色又不好看了,連春石也支支吾吾起來。

“說吧,”樂安渾不在意,“不就是些難聽話嗎,叫我聽聽有多難聽。”

冬梅姑姑嘆了口氣,朝春石揮了揮手。

春石眼巴巴看著樂安,見她實在沒改變主意的意思,才小聲的學了起來。

春石聽到的,當然不僅僅是樂安以勢壓人。

閑話也不是只今天才說,事實上,從齊家要娶新媳婦開始,京城裏關於樂安的風言風語便從沒停過,只不過那些天樂安待在府裏閉門不出,才沒有聽到,而到了前些天千桃宴那事,再加上今天這事,樁樁件件加在一起,才徹底引燃了京城小姐貴婦圈的八卦熱情。

而八卦來八卦去,事情便被扭曲成了一個十分離奇的模樣。

起初樂安的閉門不出,被說成是驚聞前夫娶新妻,郁郁寡歡不敢出門。

隨後的千桃宴落水,被說成為阻攔齊庸言再娶,不惜投湖以死相逼。

而今日這事,自然便是經典的二女爭夫,婆媳恩仇。

……

而說起這些事兒,一些不好聽的話,也就自然而然地帶了出來。

“如今後悔有什麽用,當初就不該和離,齊大人當年對她多好,齊老夫人也不過是想齊家有繼罷了,她若大度些,便該主動給齊大人納妾,生個孩兒抱過來自個兒養不就好了?偏要學那拈酸吃醋的小家子做派,那麽大年紀的人了,還說和離就和離……”

“要我說,都這麽大歲數,半截身子入土的人,還跟個小姑娘爭什麽爭,爭地過嗎?”

“畢竟當年風光過,可如今,也不照照鏡子,早就人老珠黃了,卻還當自個兒是小姑娘呢,嗐,不害臊!”

……

春石說的支支吾吾,卻還是把那些刺耳的話一字不漏地全學了過來。

樂安靜靜聽著,臉色並沒什麽變化,倒是其他三個侍女越聽越傷心憤怒。

冬梅姑姑更是氣得揩起了淚。

“這起子長舌婦,就該叫陛下把她們的舌頭全拔了!”

那可不行,承平又不是暴君,怎能因幾句閑話就拔人舌頭,再說,拔舌可堵不住人嘴,除非能把全天下人舌頭都拔了,哦,這也不行,舌頭沒了還能擱心裏腹誹呢。而人心,是暴力彈壓不住的。

秋果也憤憤不平:“要是公主還在宮裏,哪裏用得著受這些人閑氣!”

這話一出,室內陡然一靜。

冬梅姑姑頓時止住了哭聲,伸手打了秋果一下,隨即去看樂安臉色。

樂安朝她一笑。

“冬梅姑姑,你打她做什麽。”

冬梅姑姑艱難地笑。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秋果也訕訕地看向樂安:“公主……”

夏枝擔憂地望著樂安。

春石再度左看看右看看,一臉茫然。

樂安哭笑不得,“行了行了,用得著那麽小心翼翼嗎?我可沒那麽脆弱。”

“公主……”冬梅姑姑又難過地叫了一聲。

樂安擺擺手,起身往外走,“都什麽時候了,快走吧,我可不想留在寺裏用齋飯,這兒的齋飯我吃不慣。”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呃,她前陣兒是不是還說過打牌最大來著?

算了,都大都大。

總之都比無幹人等的幾句閑言碎語大,為幾句閑話耽擱了吃飯打牌,那才是罪過,罪過哪。

樂安一說趕著吃飯,春石便趕緊跑去吩咐,於是車駕很快就收拾好,在大慈恩寺廟門前寬敞的停車馬處,四騎拉車的高頭駿馬,數十騎馬護衛,加上鑲金嵌玉,還繡著公主府徽記的馬車,看上去很是威風漂亮——今日是以公主身份正式來給先皇後上香,因此出行規格便正式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