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巫家占地連綿千裏,……(第3/5頁)

——姜采尚在和魔子對戰,他們有何臉面指責她?

她以身侍魔,不應該成為罪人。

卻還有和魔疫有牽扯的修士渾水摸魚:“她殺人了!她不是幫我們的,她和魔為伍……”

姜采偏頭看他,他一時窒息,姜采手中飛劍便脫手而出,一劍殺他。

修士們澀然:“姜姑娘……姜道友。”

姜采道:“我不是姜道友,我是魔頭。”

“我以身侍魔,我是犧牲者。”

“我以身侍魔,這不是任何人詆毀我的機會。”

她向地上那些心懷惡意的修士冷目瞥去,那些人避開她的目光。

這和前世死前何其相似。

這人鬼不辨的世界,她孑孓獨行,步伐艱難。這條路,她卻一定要走下去,她也一定會走下去。

姜采淡然並指,擦去劍上的血。

烈風在後吹動她沾了血的衣袍,將腥味吹散開,她擡眸,聲音平直:“誰若質疑我,我不妨殺之。”

“善意若被詆毀,諸位便都對不起我。我救的,從來不是質疑我的人!”

修士們心情復雜:“姜姑娘你……”

當姜采體內靈氣開始潰散時,魔氣占了上風,依舊維持著她站在這裏。眾修士驚愕呆滯,怔怔看著這女修身上滿滿魔氣……他們知道她早已墮魔,他們卻是第一次看到。

瑟狐歡呼:“尊主殺光他們!”

修士們紛紛後退,給姜采讓路。

她向前走,手中玉皇飛回她手中。她眼睛盯著上方的永秋君,余光看到在永秋君的話語下四周開始對她態度微妙的修士。她心中浮起荒唐感,也第一次覺得疲憊。

這亂哄哄的世間,敵我不分,神魔莫辨。

這不是張也寧為她辯護後、還她清白的修真界。他所維護的,他師父恨之。他想保護的,他師父除之。他因為織夢術而受傷、不得不在夢中療傷的時候,永秋君在外,已經將這公平要重新推翻。

姜采眸底無情,哂笑一聲。

她握劍的手用力,將所有淩亂的情緒重新壓下去。

姜采重新騰空飛去,劍光如同呼嘯罡風。她的攻擊與於說的攻擊撞上,火光四濺。二女戰鬥間,永秋君跟上。姜采目光與永秋君在此對上一瞬。

二人皆知,他們之間的仇,才剛剛開始。他要殺她,她亦反擊。

哪怕是仙人要殺她,她也不會聽之任之!

永秋君目色加深,幽幽哂笑一聲,視線回到了於說身上。

於說哈哈大笑:“好精彩的一幕……永秋君,你是裝模作樣慣了,還沒殺掉我,就給自己多一個敵人。哈哈,你的傲慢,終將付出代價!”

她最後一句,應著天上雷聲重重,自天外而來。天地間如此異象,讓永秋君神色大變。

永秋君比誰都清楚天地異象代表的意義,他毫不猶豫地用道法打斷於說,於說身後是姜采的劍。於說施法和他們周旋,她受了不少傷,身法已經開始凝滯,而她一身血,竟微微笑:

“我快蘇醒了……永秋君,怕不怕?想好對付真正的我的手段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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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圖化出原型金鼎龜落於蒲淶海上,馱著玉無涯和謝春山,一同趕往巫家。

通過蒲淶海直往北域,是最快的通行手段。只是因蒲淶海連通魔域,平時修士們不敢擦海而走,要小心翼翼。但金鼎龜是世間唯一不懼怕蒲淶海的生靈,遇到魔穴,金鼎龜是唯一不會被吸進去的生靈。

玉無涯和謝春山趕往巫家,倒真需要賀蘭圖。賀蘭圖趴在海上,一邊快速揮動四只短腳遊水,一邊豎長耳朵,聽著玉無涯和謝春山的談話。

玉無涯長身昂立,身著貂裘。白色絨毛托著面頰,她一貫的柔和虛弱,卻在小輩面前維持著長老的身份,立於龜的最前方,掌舵著方向。

謝春山就隨意很多。他亂七八糟地坐下來,把青傘變成了一把扇子給自己扇風。玉無涯和他說了如今的情形,謝春山眨眨桃花眼後瞪直:

“長老的意思是,我們去助師妹?這,就我們兩個,是不是不太夠?”

他倒不怕死。他是覺得枉死沒必要。

玉無涯溫聲:“仙家鬥法,我們尋常修士加入其中,很難起到作用。然而阿采是失了劍骨的……我並沒有信心能幫她打敗敵人,此去巫家,不過是想將劍骨重新還給她。”

她憂心:“希望劍骨回來,能救我的徒兒。”

謝春山緩緩道:“當年,長老也這般助過傲明君嗎?”

玉無涯回頭看他。

謝春山用扇子蓋住半張臉,他垂下眼,睫毛上翹間,分明幾分陰郁,卻仍用輕松的模樣掩飾這一切:“如今是神魔大戰再次開啟。五千年前,也有一場神魔大戰。長老那時候,與傲明君是聯手嗎?他受了傷,你可曾希望他活下去?”

玉無涯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