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雨稀稀疏疏,山間霧……

雨稀稀疏疏, 山間霧氣濃郁。

此時此刻,氛圍正是最佳。

山洞隨意用結界擋住,雖是白日, 光線卻昏暗, 偶有一束光照在張也寧眉骨上。青年眉骨鋒銳,帶著絲絲冷意,在昏光中被勾勒出驚魂動魄的光影來。

姜采與他癡纏時, 忍不住停下看他。

張也寧扣著她腰,本就在忍耐, 見她如此停下,他氣息淩亂之際,仍閉著目不悅:“如何?”

姜采嘆:“天是亮的,張也寧。”

他烏睫顫了兩顫,壓根不出聲。姜采俯眼觀賞他時,她被他掐住腰肢, 他來相就。氣息再次纏繞在一處, 張也寧才混沌地、冷淡地說了一句:“那又如何?”

姜采:“頗為委屈你。”

張也寧哼一聲, 擡起目, 看她一眼:“你也知道。”

——想他重明君是何身份,卻被一個女子逼到這裏與她胡來。他卻不能不願, 只因此次分別, 又不知何時才能相見。

他心中對姜采怨氣頗多, 卻不想多說, 而他清泠泠的眉目帶著水潤寒氣瞥她一眼。本是尋常動作,他常日也這樣,卻因此時的情動三分,面泛紅意, 而格外惑人。

姜采扣住他下巴便親來。

二人間是激烈的,彼此不服輸的。可又偏因幾分情意,而不好對對方下死手。於是糾纏間,衣冠早就不成樣子,長發纏於一處打起結,面上、頸上,浮了一層稀薄的汗漬。

氣息更燙。

張也寧微怒:“姜采!”

他氣息劇烈,尾音帶一絲顫後,生生逼出了啞意。他一道術法去捆綁她手腳,她同時出手,長劍未出,劍氣卻已護身,還反手向他砍來。他欲逼她向後,她非要將他壓在凹凸不平的山壁上。

她一手按住他手腕,扣住他手腕壓在石壁上;一手與他五指相纏。

無論哪個動作,為的都是讓他出手不得,無法反抗。

青年揚起的長頸如鶴影,姜采面容模糊地相貼,二人之間交錯時,他禁不住挺了下腰身,頸上青筋長長劃出一道緋色艷麗光影。若是其他女修見到重明君如此,誰能不心動?

張也寧氣息不定,側過臉平復呼吸,聲音帶著幾分被氣笑的顫音:“你就這麽不服輸?”

姜采笑聲也帶啞:“你不也是?”

張也寧:“床笫之愉,本是尋常尋歡作樂,並無其他意義。你在此也不服輸,未免有些可笑。”

姜采唇彎了一下。

她慵懶:“你不可笑,會想壓我?”

只有他能看到的私下艷色,讓他雙目浮上流連暗光。她縱樂之時,壓制著他,雙眸微眯,沉迷醉態,讓他心中輕輕一空。而他只是心魂被牽引的片刻時間,姜采便抓住機會,將他按倒在地。

張也寧:“……”

姜采微微笑:“不屈不撓,更加有趣。”

張也寧平靜無比:“姜姑娘,此事非打鬥,非要分個你上我下。”

姜采笑眯眯:“我不懂,寧哥哥來教我啊。”

她隨口喚一聲“寧哥哥”,張也寧被她扣住的手腕便猛地用力,反掌拖困。他一把拽住她腰身,將她扯過來,仰面朝她壓迫。姜采吃了一驚,卻並不在意這般小事。

她只知道他頗為動情。

片刻後,她在他耳邊聲音輕啞:“原來你也會這樣。”

張也寧回擊:“原來你也會這樣。”

姜采垂目,她手托著他玉色面容,他的烏發幾綹散在她露出皓腕的手臂上。她望著他,專注凝視。她親著挨過他眉角眼梢,透過他面容,恍恍惚惚的,如同在看另一個他。

她的眼神便幾分銳利。

如同要將他抽筋剝骨,才能看清楚他這身皮色下,到底藏著什麽樣的吸引她的魂魄。

張也寧問:“想什麽?沒想到幫我渡情劫要如此犧牲?覺得自己犧牲甚大?”

姜采挑眉:“能睡到重明君,足以我四處吹噓,讓整個修真界為之唏噓,唾罵我之不要臉。”

張也寧瞥她。

他並未如往常般與她擠兌,譏誚她。他到底還是對她心軟,被她推著半靠在山壁上,肌膚滾燙,外袍已解鋪地,半下中衣下的肌膚光澤,明晃晃地晃著姜采的眼。

而姜采坐於他腿上,這般親昵地戲謔他。她高挑修長,挺拔如劍,力道強勢,骨肉舒展,發絲拂頰。

讓一個凜然無比的劍修坐於懷中,還是整個修真界男修們都要仰望的不群君……便是張也寧,也會產生極為微妙的舒爽暢意。

這是誰也得不到的姜采!

這是他從來不可能想的綺夢。

他說:“我亦然。”

姜采怔一下,眸子亮光扶掠。她俯身來親他下巴,戲謔著彎眸,一目不錯地研究他:“你也動欲?”

張也寧很淡然:“怎麽不會?有情就會有欲,世間男女皆如此。生情會生貪,生戀,貪欲難消,必要得到……世間男女一旦生情,誰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