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在一處封魔穴之戰中……(第2/5頁)

在她來找謝春山前,她和張也寧一起出手,一唱紅臉一唱白臉,試圖讓百葉開口,說出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她為何會被囚禁在魔北王宮中。但是百葉意志消沉,求生念頭極弱……或者說,她沉浸在一派迷茫自我中。

姜采和張也寧不能讓她開口,又不好對她用刑,便只好試圖從謝春山這裏撬開口了。

謝春山一嘆,側過半邊身,看向紅霞鋪陳、雲雀展翅的天際。他說:“這是一個漫長的、又有點無聊的故事。”

姜采:“不急,我能在修真界待好幾日,有大把時間聽這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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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張也寧和姜采坐在篝火旁,看謝春山熟練無比地撿樹枝、烤肉串。謝春山來來去去忙了許久,姜采和張也寧看不過去想幫忙,但在兩人手指差點被火燙到、越幫越忙後,謝春山喝止二人,讓二人坐在旁邊光看著便好了。

端坐在火焰旁的大石上,張也寧換了一身牙色春衫,只因先前的被火燒毀了。

他清雅秀美,端然無雙,坐於山野間山石間,像置身雲端一般高不可攀。

但他所思所想卻和俗人一般無二,此時他望著謝春山去溪邊打水的背影,不解:“修士可以辟谷,不用吃飯不用飲水,謝公子這般忙碌來去,是為了什麽?”

姜采紫白色相間的長裙鋪陳在地,窄袖相挽,方便打鬥。她曲腿坐於張也寧身旁,帶一點兒紫的素白罩裙與他的袖擺疊於一起,二人都沒有注意到。

她托著腮欣賞師兄忙碌的行動,感慨:

“我們一心修行大道,除了修煉便是修煉,不關心其他事情。但是尚未成仙,我們便都是人,是人便會有欲,有想,有求。我們修行是壓制自己的欲,師兄卻是想體驗人生百態。

“他雖可辟谷,但他仍要享受美食佳肴。他雖可一日千裏,但他仍要和沒有修為的人一樣用腳慢慢走,一天一天地趕行程。我們為碌碌瑣事困住的時候,也許師兄正在人間與乞丐幼童一道玩耍。

“很難說,我們各自的道,誰的更接近天道、更正確一些。”

張也寧回答:“修真本就逆天,若不肯逆天,如何修得正道?

“難道天生地長無為而作,天道會允你長生不老,允你青春永駐?你師兄的道也沒什麽錯,但他這樣是成不了仙的。”

姜采:“成仙本就不是師兄追求的。也許成仙沒有那麽好。”

張也寧:“長遠地說,大道逍遙,可用一生去感悟,也未必感悟得了,只有成仙才可以無窮盡地繼續追求探索‘天道’是什麽;近一些說,只有成仙,才有實力保護自己想保護的。”

姜采怔忡。

她問:“你有想保護的?”

張也寧出神。

他道:“現在還沒有。”

姜采:“嗯?”

夜色已經濃重,天上月光明耀。姜采托腮仰望著天上月光,見那輪皓月周圍的星辰都被襯得黯然無光,很難看清。

月色清輝,遮掩了一切魑魅魍魎,塵囂銀河。

月下,張也寧冷冷淡淡:

“我修道千余年,與人為善也罷,除惡揚善也罷,無一日懈怠修行也罷,都是我本該做的。千萬年來,世間無人再成仙,長陽觀中人將成仙希望放於我一人身上,所有觀中人都期待我成仙……這般期望,我相信你並不陌生。當整個門派將希望置於你一人身上時,你便不能退,不能弱。但這些都無妨。

“萬人行舟,本就是不進則退,不強則弱,不戰則敗。只是我做所有事,其實也並不在意旁人如何看,如何想……我並沒有自己真正的渴望。

“目前,我尚沒有想保護的。”

姜采道:“我有。”

張也寧轉過臉來看她。

她神色平靜:“你知道的。”

張也寧喃聲:“為弱小者、無人在意者執劍麽?”

姜采笑得有些赧然。

她眼睛看著溪流邊那又開始釣魚的謝春山,她一指豎於唇前,輕輕“噓”一聲。她維持著這個姿勢,仰頭偏臉看他一眼,眼中有一絲笑,還有些與他說悄悄話的神秘:

“我平日不與旁人說這個,因想守護的目標太大,我這樣的願望,在他人聽來也很沽名釣譽,不自量力。但是你不會覺得我在說假話,對麽?”

張也寧低聲:“你都把自己折騰墮魔了,誰會覺得你在說假話?”

姜采嘆:“我這個人啊,就是見不得別人受欺負。看到弱小者,就忍不住想幫一把。倒也沒什麽原因,就是天生的喜歡多管閑事吧。本領不強的時候管閑事,要被人打;本領足夠的時候管閑事,便可以說是為了蒼生,為了正義了。所以,我才要努力修行。”

她眼中映著天上月,神色迷離:“其實我沒想成仙,我對成仙並沒有執念。”

張也寧驀地想到了芳來島事件中,姜采所為。他想到了他失去靈力的那天,在酒肆被女修欺辱時,她從天而降,將他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