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如今修真界,四方魔……

如今修真界, 四方魔氣泄露的地方越來越多。

曾經張也寧提出北荒之淵有魔氣泄露時,只是少數修士前去封印;而今四處魔氣多了,修士們都警惕起來, 皆有預感, 知道那魔子醒來,他們要早做準備了。

在這般前提下,張也寧出頭, 不殺那些與芳來島之事有關的修士,而是要求這些修士在修補魔氣泄露的穴縫時, 身先士卒,在第一戰線。修真界對張也寧和姜采的敵意,便沒那般嚴重了。

沒有門派追究,姜采墮魔的事便沒有下文,更被幾大仙門刻意忽略;而今修真界更重要的事,是張也寧不再閉關了, 他與其他修士一道在玄真界行走, 帶領眾人封印魔穴。

幾百年不在玄真界行走的張也寧重新行走, 也讓諸人見識到了這位有名的清心寡欲的道長, 動起手時呼風喚雨、山河傾倒,是何其暴力。

人人都為不知何時會到來的仙魔之戰做著準備。

與此同時, 姜采也在魔域摸索著。

魔域與修士所在的修真界不同。這裏沒有日月星辰, 沒有白天黑夜的分別, 光亮靠的是魔修們用法術模擬出來的日月。

這裏也沒有修真界那裏濃郁的靈氣, 而是魔氣濃重,這裏的魔修們修煉靠的是魔氣,不是靈氣。姜采入鄉隨俗,亦用張也寧曾教過她的比較不傷道體的魔氣入體的法術修行——只有魔氣入體, 身染魔氣,她才能被魔族接受,才不是外來者。

當然,她同時小心護著道體,不讓這些低劣的魔氣侵蝕道體。只要道體不損,身染魔氣再多,她也覺得無妨。

身入魔無妨,心若入魔,才是萬劫不復。

只是可憐了她的玉皇劍——玉皇劍損壞了,需要靠月光精華淬煉。師父臨行前將自己攢下的月光精華都贈予了她,卻仍遠遠不夠。

魔域看不到月亮啊……還是得想法子常出魔域才是。

想到月亮,姜采便一恍神,想到了張也寧。

她想了一下便自覺赧然,拍拍自己微燙的臉頰,說服自己:“……是因他就是月亮,我才想到的,不是其他緣故。姜采啊姜采,豈能被兒女情長所困?”

她體內劍骨被抽走後,此時骨頭又有些痛。她幹脆盤腿坐下,調息靜神,為自己療傷。她能感覺到周圍不少窺探的魔氣若有若無,但她並不在意——

這些天,不斷有魔氣好奇來看。

他們若只是尋常看看,姜采便不搭理;若是出手偷襲,姜采自然也不手軟。

她沒有刻意殺戮,但一路走來,也殺了不少魔修了。

不過姜采並不在意,魔域各自為王,就算殺魔修,這裏人也不會認為她多麽有正義。在魔域,拳頭大的便是王者。

姜采療傷片刻後,從懷中掏出一卷軸。她攤開,見這是一幅山水畫。

青山綠水,草木蔥郁,牛飲鳥啄,水墨山水清雅恬靜。姜采伸手點一下畫中的一只水邊雲鶴,那鶴竟然受驚般地拍翅飛走,從畫的左上角,飛去了右邊。

雲鶴吭吭哧哧飛了半天,在畫卷上,也不過飛了姜采兩指的距離而已。

一只幼獸從姜采臂彎中鉆出,好奇地湊過來,與她一起看這水墨圖。它毛茸茸的腦袋湊近水墨畫,鼻尖嗅了嗅。

孟極隱約覺得這畫靈氣充裕,是和這個讓它萎靡不振的充滿魔氣的地方渾然不同的存在。姜采看它這麽好奇,便不動聲色,眼睜睜看著孟極在畫上拱來拱去,不知它如何用的力,它刷一下被吸到了畫裏面。

於是,畫中一長木橋邊,出現了一只雪白的小獸。畫裏面的孟極慌張無比,在畫裏跑來跑去,沖著外面嚎叫。

偏偏它出不來了。

姜采被逗笑,喃聲:“雲河圖?”

——這就是大名鼎鼎的雲河圖吧?

她聽聞過這件法器。

這件法器,和其他那些能幫主人打鬥的法器不同,雲河圖不能幫人打鬥,但是凡水墨畫所在之地,雲河圖皆可到達;同時,它還可以供主人休憩。

主人在現實中有危險、或者沒有地方休憩的時候,便可以退入雲河圖中,藏身於畫裏。同時,主人也可將自己的敵人困入畫中,直到敵人和畫像融為一體,徹底被畫融合,就此隕落。若想從畫中逃出,被困的人,實力要數倍於畫的主人才能做到。

這雲河圖淬煉的層次越高,畫中天地便會越接近現實。

姜采笑吟吟,伸指點了點畫裏面的白色小獸,道:“這也怪不得我,你自己進去了,我還沒有淬煉此畫成為我自己的,自然也無法將你從畫中救出來。不過你這種小獸在魔域待著很危險,留在畫裏面確實更安全些。

“我每日送點吃的喝的給你好了。”

孟極呆住。

姜采慢悠悠地卷起畫軸,將畫收回去。她神海中浮現一張雲河圖,雲河圖的原主人將畫送給她的時候就解除了禁忌,所以姜采直接能夠掌控此畫,淬煉為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