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孽種(第3/4頁)

皇帝後宮妃嬪並不多,歷來秋獵他也不喜歡帶著女人一並前去。

所以提及在秋獵之上寵幸的人,皇帝隱約是有些印象的。

那夜的女子確實給皇帝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第二日皇帝蘇醒過來後,人已經不再帳中,唯有榮忠在身側伺候著。

等他問起人時,榮忠卻只說是隨行的宮女。

如今裴毅竟是說,那是先忠國公夫人!?

這如何可能!?

皇帝怒不可遏,上前將榮忠踢翻在地,冷聲道:“朕寵幸的,不是一個宮女嗎?來,你來告訴忠國公,那個人究竟是誰?”

榮忠渾身發抖,面露苦色。

他哪是不想說,他是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

榮忠進宮伴君側多年,唯有一件事情上犯了糊塗,那就是當年秋獵上那個宮女的事。

他是太監,是個沒根的人,尋常女子也不願意跟著他。

然而那夜皇帝獵了頭熊,實在是高興,他也跟著喝多了些,等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身邊躺著個宮女。

對方被他折騰得傷痕累累,太監在那方面之上不行,各類的花樣尤其之多,榮忠也有這等愛好,但每次都把握著度,沒想到那夜喝多了酒,失手了。

瞧著那小宮女僅剩下一口氣,榮忠便失魂落魄地跑了出來。

待得去了皇帝帳中時,卻發現皇帝將所有人屏退,那床榻之上一片混亂,顯然是昨夜也發生了些什麽。

榮忠正心神不寧著,未敢多想多問。

可沒成想的是,皇帝要封賞昨夜寵幸之人,他差人去找,卻怎麽也尋不到這個人。

皇帝那邊催促得緊,榮忠便生出了一計……

他將那個被他折騰得將要沒命的宮女的名字報了上去,還稟報了皇帝,說是對方回去就發起了高熱,快要沒命了。

剛承了恩寵,便生病,且還是這起子要命的病。

這等事情,宮中一向避諱。

皇帝的興趣也削減了下去,等了兩日,依舊沒有出現皇帝寵幸之人的消息,而後那宮女也病沒了。

他稟報了皇帝之後,便草草將其封了個封號,下葬了。

此後這件事情,因為發生在秋獵,又有榮忠對底下人的耳提面命,加之對方人也沒了,在宮中並未引起半點波瀾。

榮忠早幾年還覺得擔憂,怕那個真正得了皇上寵幸的人,會突然冒出來。

然而伴隨著時間更叠,此事早已經消失在了皇帝的腦海,此後秋獵中,榮忠都時刻小心警惕,再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因而他便以為,這件事情會成為他的一個秘密,伴隨著那宮女的死亡而終究會消散了下去。

萬沒有想到……竟然會有今日,對方居然還是、是那樣的身份!

榮忠面上血色盡失,他抖著唇道:“國、國公爺如、如何能夠確定,裴大人就、就是皇上的子嗣?”

皇帝聽得他這番話,面色巨變,他倉皇間後退了好幾步,隨後高聲道:“江英!江英!”

這聲音剛落下,便聽得殿中一響,隨即一身著勁裝,面上有個赤色疤痕的男人悄無聲息地出現:“皇上。”

皇帝身邊有親衛,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但許多人不清楚的是,皇帝的親衛除了禦前侍衛之外,還另有一批人,這一批親衛名喚天子衛。

是當年戚氏王朝開辟之時建立的,天子衛中人,皆是死士。

江英便是這一代天子衛的領頭人,皇帝的心腹。

他就好似皇帝的影子,如影隨形,跟在了皇帝的身邊。

裴毅目光在江英面上一轉,隨即冷笑。

卻見得皇帝捂著胸口,輕喘著氣,高聲道:“朕問你,那晚之人究竟是誰!?”

他身邊伺候的人可以全退,而裴毅卻始終會跟著他。

天子衛是天子的影子,如何能夠離開天子身側?

所以這麽久以來,太子便是再如何得寵,也不敢直接對皇帝下手,因著皇帝身邊有天子衛。

他只能利用其他的辦法,來將毒下到了皇帝的飯食裏,在天子衛看不見的地方。

天子衛只庇護皇帝的安全。

除此外什麽事情都不涉及,這是規矩。

他們是皇帝的影子,因著每日裏都在皇帝身邊,必然會看到許多的事情,但影子就是影子,如非必要,影子是不能開口的。

“是忠國公夫人嗎?”因著巨大的情緒沖擊,皇帝的聲音已經變得很低,他捂著胸口的手都在發抖。

江英微不可覺地看了裴毅一眼,隨即沉聲道:“是。”

其實那夜更深露重,他也沒能看清楚對方的模樣。對於皇帝身邊人身邊事,他們是需得要回避的。

天子衛自小學的就是如此。

皇家人的房中事,天子衛只能確保皇帝安全,不能將其當成是其余的事情來旁觀。

他對於那夜的印象也不是很深,尤記得對方哭得很是淒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