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幕後之人(第3/4頁)

甚至林水月的大名還沒響徹整個晉朝時,無錢居士的畫作,也是他們趨之若鶩的對象。

刑部清算之下,總有核算不清楚的賬務。

這是難以避免的,畢竟許多官員犯事直到如今,也有些年頭了,尋常吃喝嚼用都需要銀子。

不可能抄家得來的銀錢,都還是從前的那個數字。

對賬是個很枯燥乏味的活。

沒有人會想到,林水月這個刑部尚書,竟然還會親自對賬。

最有意思的是,她還喜歡在審訊的時候,詢問犯人銀錢去處。

想不起來的便罷了,想得起來提過名字的,林水月絕對是有印象的。

所以她腦中有著那麽多不知所蹤的奇珍異寶,卻在忠國公的書房內,見到了其中好幾樣。

出現了一樣兩樣,甚至三樣,她都算是偶然和巧合。

但件數太多,就很微妙了。

且她沒有能夠在那個書房待上多久,便被底下的人請了出來。

後來問及硯書,硯書說,整個忠國公府上都知道,那些藏品是忠國公的寶貝,誰都不讓碰的存在。

平常談事情,都在裴塵的院中。

而她也有所耳聞,裴塵在忠國公府上,雖說與任何人都不親近,但是底下的人都待他是絕對的恭敬。

包括不限於裴塵出現,便會有大批的下人仆從跟隨行禮。

以及他一出現,忠國公定然會出面相迎。

這等方式看著是重視裴塵,實際上也是將裴塵放在了視線之下,讓他難以發覺這些事情的存在。

這張網布得很大,忠國公應當著手準備了近十年的時間。

那這十年內,裴塵在做什麽呢?

先是在太學院內就讀,而後還要應付太子以及宮中,另還有個病歪歪的身子。

此後考上功名後,裴塵就在為著太子之事奔波忙碌。

忠國公的棋下得很大,而且尋常行事特別的小心,前邊幾年,都只是在科舉之上動手腳,而每年的科舉,恰好就是裴塵最忙之時。

最有意思的,是林水月深查譚正華一事之後。

發現他們連秋闈都不放過,譚正華之子譚寅的事,就是秋闈考舉人之上操作的。

可在裴塵參與科舉的那一年,也就是三年之前的春闈,他們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也就是說,那一年的春闈,他們什麽手腳都沒動。

可見忠國公為避開裴塵,而付出了些什麽努力。

他那些藏品,只怕裴塵一件都沒見過,今次擺出來,是因為他終於按耐不住要行大事了,需要將這些值錢的東西變現,也好來實施他的計劃。

而裴塵深入宮闈,據林水月了解得知,十年內他就只有三年的年節是同忠國公府上的人過的,其余時間都在宮中。

這三年,還包括了眼下與林水月成親在將軍府的這一年。

因為林水月提出,他們才去忠國公府上留了一日。

就單是一日,傍晚就回了府中。

而且林水月猜測,忠國公所行的事情,裴塵這個十年在家不超過百日的人不知,他的枕邊人,日日同他相處的忠國公夫人也全然不知。

否則她不會因著與林水月無話可說,想起林水月字畫了得,就把她往忠國公的私人書房內帶的。

忠國公做得最好的,就是對裴塵防備至極,而對其他人全然不設防,以至於整個府中上下都以為他是正常的,而裴塵在其他人理所當然的態度之下,也不會去想。

甚至可以說,他是故意冷落裴塵。

裴塵幼小時進宮,親情淡薄,他這般冷待裴塵,裴塵也不是主動湊上去乞求憐愛的性子。

所以裴塵對待忠國公的態度,也是極為冷漠且不在意的。

到得這個地步,林水月都說不清,忠國公對裴塵究竟是上心還是不上心。

若說上心吧,怎會對一個生病的孩子如此冷漠。

若說不上心,他這輩子最大的隱秘,都非得要繞開裴塵去。

他做得太精明,卻顯得格外異常。

這些事情怎麽都這麽巧,每次發生之際,都是在裴塵不在京城時。

譚寅考舉人時,裴塵在青雲山。

孟兆平之事,裴塵隨太子在湖州。

雲妃端妃二人是同時選秀進宮的,那時裴塵人在行宮,把剛失去了母妃的九公主帶回了宮中。

連端妃產子,裴塵都在株洲。

只怕裴塵能夠那麽快就知道是忠國公,也是因為做得太無可挑剔了,他只需要把已知的證據聯系在一起,就能夠明白其中都有空缺的人便是他。

像是要完美將裴塵摘出去,不留半點痕跡的模樣。

他埋的釘子很深,且埋了這麽多年,一直都不用。以至於這些釘子紮進了晉朝的土壤裏,逐漸融為了一部分,光從外部來看,真是看不出半點不對來。

尤其他太了解裴塵。

裴塵性格太冷漠,林水月一開始稱呼其為瘋子,不是沒有道理。他常年病著,眼裏沒有別人的生命,沒有他人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