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春闈至(第2/4頁)

她一時反應不及,手中的東西被裴塵奪走,隨後眼睜睜地看著裴塵將整個院裏伺候的人都趕了出來。

自己去幫林水月的忙了。

天牢中不比自家,林水月回府第一件事情便是沐浴。

她自來不喜歡人貼身伺候,聽到身後的動靜,還以為是夜辭將衣物送了進來,便頭也不回地道:“放著吧。”

卻聽得一陣聲響,回頭就見得裴塵進了浴池。

林水月:……

她這算不算自找滅亡?

她在馬車上惹下的,都讓裴塵加倍討了回來。

等她懶洋洋地被他抱出浴室時,才看見外邊天都黑了。

林水月斜眼看某人,道:“裴大人,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裴塵將她放在榻上,取了幹凈的帕子,給她輕輕地擦著頭發,一邊低笑:“林大人不也挺享受的?”

林水月:……

倒也不是那麽享受,後面她叫他停了,他卻跟發了瘋似的,何曾聽過她的話了?

他動作輕柔,眼見她輕眯著眼睛,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了,也知自己要的太狠,便柔聲道:“叫夫人受累了。”

林水月擡了下眼皮,當回答他的話。

她將要睡過去時,又聽他道:“夫人此前答應我的話,萬不能再忘了。”

他語調中帶著些許威脅:“若夫人下了床就翻臉不認人的話,我便叫夫人每日都在床上待著。”

“直到想起自己應了些什麽事情為止。”他貼近她的耳朵:“夫人覺得呢?”

林水月:?

她還想多活幾年。

她這睡也是裝不下去了,只得睜開眼道:“你我夫妻一場,怎地對我連這點信任都沒有?”

裴塵也笑:“回京路上你也是這麽說的。”

林水月:……

她擡眸看他,見他滿眼認真,也知曉這件事情實在兇險。她在天牢這幾日,他想盡辦法,甚至還差人往鄞州、株洲兩個受過她恩惠的地方送了信。

但因這兩個地方實在是離京太遠,短時間內沒辦法快速收回消息,又轉向了其他地方官。

百姓為她請命的事,他也助力了不少。

為讓更多人參與進來,還散播了許多她做過的事情出去。

為官名聲好,卻也不是人盡皆知的。

他所做的事情,若被皇帝知曉,只怕也是重罪。

卻因著她,連一句多余的埋怨都沒有,只要讓她日後行事,莫要將他摘出去這一個要求。

他待她的好,她都知道。

她眼眸微動,伸出手圈住了他,輕聲道:“以後不會了。”

裴塵見狀,終是松了口氣,摟住了她,手上的力氣有些大。

他表面溫和,實則冷淡。這一生沒有任何事情,叫他這般在意過,只唯有她。

林水月這會反倒睡不著了,將他的衣帶捏在手裏把玩,一邊問道:“皇上這幾日狀態如何?”

皇帝對她有知遇之恩,她也並非全然不知好歹,可太子之事上,注定他們君臣背離。

“那藥藥性太強。”提及此事,裴塵輕皺眉:“戚懷太了解皇上,所做的事情,每一件都是在往皇上的心口插刀。”

“加之戚懷沒了,皇上心緒波動太大,傷及肺腑。如今就是有了解藥,也需要好生將養幾年。”

“且情緒之上,是斷然不能再有大的波動了。”

林水月一時沉默。

裴塵輕聲道:“皇上年紀不大,養上幾年也就無礙了。”

饒是如此,這幾年日子卻也不會好過。

朝堂之上混亂,太子死了之後還得要新立儲君,這一樁樁一件件的,都不是什麽簡單容易的事。

“有一事有些蹊蹺。”裴塵見她不語,便將話頭一轉:“禦前伺候的小福子,你可有印象?”

林水月微頓:“榮忠的幹兒子?”

太監在宮中收幹兒子不是什麽稀罕事,到得榮忠這種地位的人,其手底下有幾個幹兒子就更加正常了。

不過她對此人沒什麽太大的印象,也就是在禦前見過了幾面。

裴塵點頭,星眸微眯:“斬太子之事傳到宮中,我讓人肅清了禦書房內伺候的人,打算等皇上情緒穩定些,再將此事告知。”

“底下的人都退開了去,我忙著為皇上調配解藥,就去了趟太醫院,回來時,卻見禦書房宮門關著。”

“內殿內卻有聲響傳來,進去才知皇上已經醒來,且在跟前回話的人,就是小福子。”

林水月微頓。

雖說斬太子這件事情不論什麽時候看來,都是件殺頭的事。

可此事由什麽人來說,怎麽說,都是件極重要的事情。

稍微答不好,是要掉腦袋的。

按理來說,常人就是知曉這件事情也會避開了去,等榮忠這位大總管回來再說。

這小福子還主動迎了上去,便顯得十分微妙。

“我見得皇上時,皇上暴怒,小福子跪在殿下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