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雖千萬人吾往矣(第2/4頁)

“譚寅自小便妒忌處處壓他一頭的余夏,見其落難,是無論如何不想讓余夏就這麽死了,他求了譚大人,在羅宇的再三保證下,譚大人也覺得余夏此人不足為懼。”

“於是你們設計陷害了那孟兆平還不夠,將他唯一的獨子磋磨多年,後為了羞辱於他,更是將他賣入京裏唯一的小倌院中。”

余夏這個名,就是在瀟湘苑中另取的。

令譚寅沒想到的是,余夏進入瀟湘苑後,遠不如他預料的好控制。

他摸不清瀟湘苑背後的主人,更不能像是從前一樣插手入其中。

他只能每隔一段時間就去瀟湘苑內羞辱余夏一通,在聽得余夏招惹了三公主,太後派人至瀟湘苑傳口令,要求瀟湘苑將其賣掉時。

他這才得意洋洋地出現,想將余夏再次買回來折磨。

不想這個計劃被林水月打亂了。

“除此外,還有譚大人知曉余夏被我買下後,往林府當中下的三批殺手。”林水月一揮手,便有一個黑衣人被帶了進來。

那人臟汙著一張臉,露出了雙眼睛來,眼神渙散。

嘴裏被白布堵著,發不出一丁點的聲音來。

譚府派出的全都是死士,這些人經過特殊訓練,刺殺不成就要自盡。

林水月布下天羅地網,才抓到了一個。

為了讓譚府安心,還另在義莊找了具屍體頂上。

“人證、物證俱在。”林水月冷冷地看著譚正華,問:“譚大人還有什麽好說的?”

“譚寅搶走了余夏的人生,而今這個策論大典,余夏上不得嗎?”

“今日撞了余夏馬車的人,也被抓入天牢中,那寡婦的供詞已出,指認了譚寅。”林水月面無表情:“如此,譚大人還要替自己同譚寅狡辯嗎?”

譚正華與她對視。

他眼中黑沉沉的一片,恍若雨即將要來時,那醞釀驚雷的雲層。

他盯著林水月看了許久,忽而大笑起來。

“事已至此,我還有什麽可爭辯的?”譚正華笑出了眼淚來。

這個晉朝重臣,自入朝開始,便穿著妥帖的衣裳,發髻整齊。直至今日,他尚且風度依舊,近五十歲的年紀,鬢邊一絲白發都沒有。

他年輕時面容清俊,如今也斯文儒雅。

唯獨說出口的話,仿若那淬了毒的釘子。

“這朝堂上的鬥爭,向來都是誰更有手段,誰就做主。我老了,不比當初。”他深深地看著林水月,冷意不減:“今次之後,只願林大人如那常青樹一般,長盛不衰,將所有與你作對的,你瞧不順眼的人,拉入泥潭。”

“而後這晉朝啊,就是林大人一人,只手遮天了!”

他說罷,絲毫不顧及這是在皇帝面前,大笑出聲。

不等周圍的侍衛上前,就自發起身,同他們離開。

行至林水月身側,他停頓了下,冷笑道:“林大人這官路走得太順暢了,我也好,白大人也罷,都成了你的墊腳石。”

“只你行事這般不忌諱,難道沒有想到有遭一日,你也會以舞權弄術之名,打入天牢嗎?”

林水月面色平靜,聞言連看都沒看他一眼,他卻笑道:“林大人,保重。而今才剛初夏,至我處斬時,少不得要到秋日了。”

“待得那時,期待大人與我在牢中相見。”

說罷輕甩衣袖,擡步離開。

他走之後,殿中的氛圍詭異。

依照林水月所言,今日這策論大典余夏才是主角。

余夏受傷,策論大典也不必辦了。

然而卻無人提步離開,反倒是有無數的目光落在林水月的身上。

沉默許久後,到底是有人按耐不住了。

“皇上。”率先站出來的,便是那翰林院的王學士:“近來,朝中臣子皆若驚弓之鳥,處事小心翼翼,唯恐踏錯一步就落入萬劫不復之地。”

“原本積極的朝堂,如今也若一潭死水般,凡遇事無人敢出頭無人敢應承,凡在朝上應答,必先三思後行,甚至屢屢顧及他人目光。”

他說罷微頓,許多人卻向林水月投去了目光。

“臣以為,刑罰是立法之根本,就不是用來排擠他人,黨同伐異的工具。刑部歸屬於朝廷,而並非個人所有,官差不因處處探尋他人隱私,查探時人背景。”

“如此威懾之下,朝堂如同刑堂,嚴苛之下人人自危,於江山社稷而言,並非是好事。”

“而一人獨斷專權,更是容易□□蠻橫,與其作對之人,皆成為其刀下亡魂,此間事務,並不皆是非黑即白。”

眾目睽睽之下,王學士冷笑道:“林水月行事冒進,且私心甚重,得其好者,可成為大典主角,被其厭惡,則瞬間下獄。”

“這般下去,渙散的不只是人心,更是一眾朝臣的心呐皇上!”

這話出口,滿場俱靜。嘉

氣氛瞬間壓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