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女院受辱

“行了行了。”老封君搶過林水月手裏的牌:“學宴都要開始了, 你還在這裏杵著,趕緊走。”

林水月依依不舍地起身。

其實她今天手氣不錯,十把能贏個三把了, 可惜。

學宴設在禦花園內, 正值春日,滿院盛景。

徐子喬腳步匆匆,自曲水回廊處行來, 未入院中,便見得滿墻盛放的薔薇。

花兒嬌艷, 紅□□開滿院墻,是旖旎風光美不勝收。

然而他的目光卻越過滿墻粉黛,落在了緩步行來的人身上。

那人一身青衣,手上把玩著檀木折扇。

細白纖嫩的皓腕上,掛著兩串青碧佛珠。伴隨著她的動作,珠玉相撞, 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綠白交映的顏色, 叫他看花了眼, 情不自禁緩住了腳步。

“徐兄?皇上還等著呢!”

徐子喬只得收回目光, 待得走近那薔薇花墻時,方才的青衣人已經不見蹤影。

學宴一連舉辦五日, 內外都較為松懈。

林水月到的時候, 聖上已經落座, 宴中氣氛熱烈。她悄沒聲進了禦花園, 坐在了胡西西身邊。

“你怎麽才來,可是又尋了地方偷懶去了?”胡西西斜眼看她。

林水月正色道:“什麽偷懶,皇上昨日還誇了我勤勉呢。”

胡西西懶得戳穿她,只低頭興奮道:“本以為這什麽學宴肯定很是無聊, 不想今歲三大書院來的人,都極為出彩。”

“不光才學出眾,而且相貌極佳,你看那邊,那群俊俏少年郎,全都是徽明書院的。”

林水月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便見一群身著淺藍直綴的書生,這一批十幾人,竟是每個都儀表堂堂,不說容貌俊秀,到底是自成氣質。

為首兩人,倒是生了副好容貌。

哦,還有剛剛才趕到的另外二人。

林水月樂了:“你瞧,這也不是我一個人遲到。”

胡西西沒好氣地道:“那個腰系白玉,風度翩翩的公子,叫徐子喬。是如今江南巡撫徐大人的嫡子,今歲十八。”

“徐子喬是江南出了名的才子,且自小就有神童之名,三歲能詩,七歲便作得好文章,此後更成了江南年歲最小的童生,至兩年前,他才十六歲,便已高中解元。”

“徽明書院內四大才子,他列榜首。皇上聽了之後,這才叫他離席去取了文章來看。”胡西西瞥向她,眼睛赫然寫著。

遲到的真就只有你一個。

林水月低頭輕笑。

正說著,園中熱鬧了起來。

“你來之前,聖上出了題,叫諸位學子以春日盛景為題,作一首詩。”胡西西輕聲解釋道:“眼下應當是有人作好了。”

林水月擡眼望去,便見那何昕起了身。

她身側坐著的,是白曼語。

前幾日下了聖旨,冊封白曼語為慶王妃,年末大婚。

故而這等場合下,白曼語亦是盛裝出席,面上端莊持重,已經有了王妃的架子。何昕坐在她身側,難得穿了身鵝黃色衣裙,倒顯得嬌俏。

“女院中,何昕位列榜首。”

林水月這才想起來,胡西西也是女院之人,那她現在坐的位置,便正好是在女院之中。

這若換了兩年多前,只怕她這算是深入敵營了。

而今倒是還好,胡西西位置靠後,女院的其他人也並未注意到她們兩。

“小女不才,請諸位學子賜教。”何昕對自己的詩作很是自信,特地讓底下的宮人給四大書院的人傳閱。

太學院以林淮尹為首,見狀均是點頭稱贊。

徽明書院的那群才貌出眾的學子,也在低聲贊譽。

唯獨到了那天啟書院的人手裏,有一人只看了眼,嗤之以鼻地道:“這便是京中女院的水準?”

禦花園內安靜了瞬。

胡西西看了那人一眼,皺眉道:“此人名叫嚴昊,天啟書院的學子。”

“究竟多大的能耐倒是不清楚,你來之前,他還一副恃才傲物的模樣,要與徐子喬一較高低,誰知皇上開口便只叫了徐子喬,鬧了個沒臉。”

“這是想借何昕來解了自己的難堪呢。”

“詩詞講究蘊意,文辭更應嚴謹,除了平仄對仗之外,需得要注重內裏表意,而非是辭藻堆砌之下的虛假與空乏。”

嚴昊容貌尋常,卻面帶倨傲,還喜歡高昂著頭拿鼻孔看人,如胡西西所說,確實是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

“女院設立多年,便是不涉科舉,卻也不能如此應付,院內榜首竟是徒有其名,這詩詞寫的,尚且不如我那八歲的幼弟,也著實可笑了。”

他說話難聽,偏巧天啟與他坐在一起的那些學子,聞言還放聲大笑了起來。

一時間,禦花園內的氣氛驟變。

何昕面色白了又紅,站在原地格外難堪。

“不知女院中可否還有更好的詩詞?若只能夠拿出這樣的東西來的話,那依在下之拙見,此番學宴實在是不適合諸位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