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陰間渡船(第2/3頁)

“弟子有罪,自知罪孽深重,死後必然要下地獄。但還請陰間的大人們看在弟子並沒有行妄殺罪孽的份上,暫且饒過弟子,許弟子在陽世間完成夙念。”

莣船徐徐的從踏浪船旁邊經過。

踏浪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安靜。

明明船上的人在磕頭在禱告在懺悔,可是雲松卻感覺這艘船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安靜。

他細細一想明白了。

是船不動了。

船底的水鬼水怪沒有聲息了!

這讓他心裏一緊:水鬼水怪們不會是被莣船給吃掉了吧?

莣船徐徐的行駛,然後海面也開始變得安靜起來。

狂風暴雨變成和風細雨,又變成陰雲散去。

一個萬裏無雲的大晴天。

冬日的陽光少見的燦爛,陽光溫暖的照耀在踏浪船上,雲松感覺渾身上下暖洋洋的。

曾經陷入瘋狂殺戮的戰船列隊向莣船靠近。

此時莣船那龐大的船身已經擋住了雲松等人的身影,他們看不到戰船後來變成什麽樣了。

反正海面萬物俱靜,戰船消失了。

仿佛是駛入了莣船中。

就像小船進入母艦內。

一片安靜之中,陰差的聲音再度響起:“雲松道長請誦經!”

雲松一怔。

自己不是一直在誦經嗎?

他擡頭一看海上已經沒有了朝廷的戰船,於是他反應過來,便伸手指向遠處疍民戰船。

他們這裏已經沒了陰雲與風雨,可是疍民戰船所在海域依然風雨如晦。

莣船便行駛在風雨的邊緣。

是它行駛過的海域恢復晴明,它前往的海域則照樣狂風暴雨。

踏浪船失去動力,他揮揮手,風裏刀三兄弟積極的沖上去升起木帆,調整木帆角度讓踏浪船追著莣船而去。

雲松站在船頭仰頭看。

現在他們隔著莣船比較遠了,能隱約看到莣船的上頭。

莣船上頭好像搭建了一個戲台子,許多濃妝艷抹的戲子在上面穿梭。

船邊上坐著一圈的人。

只見背影不見正面的人。

這些人面前有各種樂器,胡琴、二胡、月琴、弦子、笛子、笙、嗩呐、大鼓、小鼓、大鑼、小鑼、鐃鈸、齊鈸、撞鐘、鑔鍋、梆子……

雲松對這些樂器頗為熟悉,不久之前羅酆島外的海戲台上唱喪戲時候,於金海、於金水等人組成的喪戲班子便用這些樂器來奏樂的。

毫無疑問。

莣船上正在進行一場唱戲。

可是沒有聲音傳出來。

雲松能看到船上那一圈人正在起勁的吹拉彈唱,但他就是什麽都聽不見。

其他人顯然也是這樣。

莽子便說道:“船上那是幹什麽?奏樂嗎?咋個沒有聲音呢嘛!”

風裏刀急忙怒視他:“休要瞎說,這聲音咱不能聽!只有死人死能聽!”

雲松放眼看去,看到戲台上唱喪戲的人很多。

估計那不是活人。

遠處那些疍民將士顯然是能聽到莣船上喪戲聲音的,它們紛紛站到船邊上看向莣船,有的搖頭晃腦、有的手腳打著拍子,這是聽到唱戲聲才有的反應。

一陣海風吹起,踏浪船加速了,隨著他們靠近莣船,雲松再次看不到船上的情景。

他的誦經聲傳進疍民陰兵之中,陰兵們安靜下來。

然後莣船從它們的戰船上駛過去——就跟坦克碾壓小可愛一樣,疍民的飛鳥船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莣船之內。

莣船收掉最後一艘船後便消失在了最後的雨幕中。

等到莣船身影消失,最後一抹雨幕也消失了。

海面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甚至沒有了海浪,海面上只有盈盈的波光,金色的太陽光在波光上閃耀著動人的色澤。

雲松有一瞬間的恍惚。

好像這世界上的紛爭與陰謀詭計都沒了,他正在海上度假。

其實在地球上的時候他從沒有出過海,他就是聽說有錢人會在海上玩什麽海天盛筵。

陽光很好,視野很好。

在他失神的時候,船上其他人發出死裏逃生的歡呼:

“臥槽,我們沒事!我們安然無恙!”

“老大就是牛逼!我們從陰兵手裏逃了!”

“不只是陰兵啊,還有鬼船!剛才那艘鬼船你們看到沒有?那絕對是九幽地府的接引之船!”

“不錯,那是九幽地府的船,那是莣船,行駛在忘川之水上的船!”

就在他們熱切討論聲中,莽子指向南方海域喊道:“媽的,那些疍民在那裏!他們果然是故意趕咱們進入這古戰場的!”

眾人紛紛往南看,依稀看到一些船蹤。

紮破天鄙視他的智商:“你這時候才知道嗎?”

雲松舉起望遠鏡往南看,一支飛鳥船船隊在海面上遊蕩,他在裏面看到好幾個熟悉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