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錢眼兒(第2/3頁)

在院子裏不住的回蕩。

雲松打眼往外一看,頭皮一麻:

有一扇大門本來被王有德給卸下來了。

但現在大門全關上了。

那麽它是怎麽關上的?

又是什麽時候關上的?

這兩個問題讓他心裏生出不妙的念頭。

而院子裏頭,敲門聲還在飄蕩:

“梆、梆、梆,梆、梆,梆、梆、梆……”

隨著聲響來回蕩漾,一時之間他耳朵裏全是敲門聲。

風聲沒有了。

風吹桃樹葉的聲音也沒有了。

白天晚上不停歇的山風凝滯了,桃樹葉子停了下來,全都古怪的向下垂落。

就像人死後垂下的手。

雲松握緊桃木劍看向大門,鼓起勇氣喝道:“是誰在敲門?”

沒人回答,敲門聲堅定的響著。

一如既往的不急不緩。

雲松又喝道:“天已經很晚了,道祖歇息了,想給道祖上香的話還是等明天好了。”

隨著他這句話響起,外頭依然沒人回應,但敲門聲突然加快了速度:

“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

見此雲松冷笑起來,說道:“裝神弄鬼,可笑可笑!妖孽,小道隔門也能看出你不是人!你要進來那就推門進來好了,你敢進來,小道讓你原形畢露!”

敲門聲終於停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幹巴巴的老邁聲音:

“伢子,我也隔門聞見你了,你來開開門,把門打開,它們都進去了,讓我們也進去。”

“我要找我的錢,你有沒有見過我丟的錢?”

聽到這話,雲松忍不住的提了提肛。

它們都進去了?

我們也進去?

誰們?

他握著劍凝神看向院子。

院子裏頭一如既往的死寂平靜。

但又好像熱鬧起來。

雲松沉聲問道:“你說‘它們’都進來了,是誰進來了?”

門外聲音並不回答他,自顧自的接二連三響起:

“伢子,你過來把門打開,你把門開大點,開的大一點……”

“伢子,你來開開門,我知道你在屋裏,我有一件事問你,有一件事問你……”

“伢子,我的錢丟了,你有沒有見過我的錢?”

蒼老平緩的聲音一句接一句,腔調沒有起伏,語氣沒有感情。

異常詭異。

雲松心思一轉,問道:“你丟了錢?那你丟的是金錢、銀錢還是銅錢?”

蒼老平緩的聲音說道:“我丟的是紙錢,被你撿走了嗎?”

雲松不回答,又問道:“你丟的是黃表紙錢、鋁箔紙錢還是金箔紙錢呢?”

“我丟的——我丟的,對,我丟的是什麽紙錢呢?”

蒼老平緩的腔調終於有了一絲起伏。

趁著它陷入迷茫中雲松立馬再問:“你剛才說它們進去了,它們是誰?為什麽要進來?”

門外聲音下意識響起:“是送葬的、上吊的、水漂子,錢眼兒在裏頭……”

話說半截戛然而止,接著破木門大力的搖晃起來,門外的鬼開始咆哮起來:

“伢子,你真是狡猾,你算計我,你戲弄我,我要你的命!要你的命!還我錢來!把我錢還我!還我!”

白天被王有德一把就能卸下來的破爛木門這會卻變得充滿韌性。

它震動劇烈,好像有一頭瘋牛在外頭亂撞。

但也只是搖晃震動,兩扇門板始終死死的堵著門口。

雲松看到這鬼推不開門逐漸就大了膽量,他伸手沖門口比劃叫道:

“要我的命?好大的膽子!小道生是道家的人、死——那是不會死的!”

“你想要我的命?好,你進來呀,你有種就進來,你進來看我怎麽整死你!我要是整不死你我就是你爹!”

此時環境陰森,有鬼上門。

他雖然從牙齒武裝到了菊花,但終究心裏發慌,所以對方用話語嚇唬他,他就打嘴炮來回擊。

這也是給自己鼓勁打氣的一個方式。

再說如果只是隔著門打嘴炮,那誰來了他都不怕:

雲某嘴炮一生,不弱於人!

就在他鬥志昂揚的時候,隔壁中殿傳來一聲熟悉的笑音:

“嘿嘿,你吹牛哩,那守財鬼已經死了,你還怎麽能整死它?”

接著這個聲音又捏著嗓子眼故作奸細的笑:

“嘻嘻,你懂個屁,這個後生狡猾的很,他知道自己整不死守財鬼,所以才說‘整不死你我就是你爹’。”

熟悉的聲音再響起,充滿浮誇的味道:

“啊呀,他真是太狡猾了,他這是做定了守財鬼的爹,可是守財鬼它的爹——不是已經死了嗎?”

“哦我知道了,原來他是個死鬼了,那咱們豈不是白來一趟?”

這個聲音雲松很熟悉,正是先前離開的王有德所發出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