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用必然必然了你的必然(第3/4頁)

——孤獨一人,支撐文明。

不死是詛咒,不死是劫難。

但不死也是祝福,不死也是守望。

不死本身,也是不死者的責任。

忽然。

烈陽之下,荒漠中突然綻放翠綠的顏色。

古老的荒漠,在更加古老的年代也曾經是綠洲,早已死去的根系和枯敗的枝葉,在奇跡的旋律之下,突兀地重新煥發生機,重新舒展枝葉。

霎時間,就在亞蘭和伊芙還未反應過來之時,以周不易為中心,整個荒漠都已郁郁蔥蔥,化作一片生機勃勃的綠洲,而一汪清泉更是從大地的縫隙中湧出,在諸多青草環繞之下,顯得清澈涼爽。

蕭聲悠揚,帶著蒼蒼茫茫的浩蕩之音,就像是樹海喧嘩,無窮葉聲翻騰,隨著周不易邁步向前行走,伊洛塔爾大陸幾乎完全由黃沙構成的版圖上,出現了一個翠綠的點。

而後,這點延伸,要化作翠綠的線。

感情?愛戀?宿命?死後重生後的愛人,是否還是原來的愛人?

原本,序曲紀元的亞蘭和伊芙,要面對的就是這樣的困境和問題,他們無法解決,只能接受,故而最終會引向那悲劇的結局。

但是周不易從不在乎這種小事——管他什麽問題,直接把這個荒漠世界改造成森林世界不就好了嗎!

大地之上,自異界而來的神木之燭晝周不易,正在呼喚清風掃六合,以綿幕柯葉遮蔽荒漠,仿佛造物之神,生態圈之主那般,改造整片天地。

而蒼天之上,諸神仍然與原初的燭晝征戰。

【這就是你的計劃嗎?呼喚異界的眷屬,改造世界,將舞台改變,這樣宿命便不攻自破?】

光陰神王阿普圖站立在山脈之神的肩上,這位健壯的老者正在一次次射出時光之矢,迎戰蘇晝噴吐的一次次烈焰與雷霆。

雙方在世界的夾隙中戰鬥,他們在遙遠的時光之間以人軀搏殺,在不久的未來刀劍相向,神王在自己的紀元有著淩駕於萬物的神力,祂呵斥天地束縛神龍,阻止對方閃避。

【不可能的】祂肅然道:【所謂的宿命,就是不可抵擋的結局——即便是那神木燭晝,令整個伊洛塔爾大陸處處蒼翠,遍地都是奶與蜜之地,但人心的貪婪不可能滿足,人類永遠會征戰】

【即便是沒有上下埃蘭的仇恨,人類依然會為了種族,膚色,口音,地域,甚至是單純的食物喜好而互相攻擊……就更不用說信仰和利益,而只要有戰爭,有矛盾,永恒與變動就會被卷入其中,進而踏上難以抉擇的宿命!】

【你的使徒,會被我等諸神的使徒剿滅,你能擋住我等,卻無法擋住那些凡人】

【等著吧,天地之間,所有的半神英雄,所有能聽見神諭的使者,都將會去剿滅那神木燭晝……】

神王嘴角翹起,祂拉開自己的長弓,從自己的箭囊中,抽出了屬於時光的七大神箭之一:【他會死】

‘後悔’‘不甘心’‘麻木’‘恐懼’‘忽視’,以及強大的‘熵’與‘必然’。

這是,一旦射出必中,必傷,必然令敵人重創的一箭。

即便是過去無數次與外神戰鬥,但光陰神王從未動用過這代表著宿命神力的一擊,祂張弓,搭箭。

【而你會失敗】

然後,阿普圖宣告:【這就是‘必然’!】

一箭射出,無形無質的神箭匯聚成型,就像是有限必然會被數盡,就像是生命必然會面對死亡,就像是光的映照必然會出現影,就像是存在蒼穹必然就有天之下,有星空就必然有無盡的遠方。

神箭不可違逆,不可阻擋,不可抵禦——一切技巧和防禦都不可能應對此箭,它劃破時空,似乎就連時間本身都無法影響這一箭的絕對。

在它面前,大道都被洞穿了。

“哢嚓。”

可是,面對這堪稱合道境界巔峰一擊的神箭,頭有三角的神龍卻擡起頭,張開口,直接將這必殺一箭吞入腹中。

“必然?好吃。”

他咀嚼了一下,令足以摧毀世界的爆炸在口中翻騰,蘇晝在光陰神王阿普圖驚怒交加的表情中,將這七大神箭之一,神王最為看重的神器咽了下去。

張開口,向對方展示已經空無一物的尖牙利齒,神龍哈哈大笑道:“你說必然就必然?你XX誰啊?”

“我還必然無傷接下你這一擊呢,你瞧,我的必然必然了你的必然,你要是再敢說這個詞,我就必然到你聽見這個詞就完形崩潰!”

假如這個悲傷的世界,注定永恒會出現一次又一次的悲劇,那就一次又一次地去改變不就好了。

至於那些半神英雄,神諭使者,諸神使徒。

神龍低下頭,看了眼天之下的世界。

他笑了笑:“我相信周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