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審判與出發(第2/4頁)

而第一批嘗試這全新審判體系,並非是其他人,而是蘇晝個人空間中的那些海盜。

其中,野豬號上的海盜,大部分都是輕罪處理,依照新律法,他們要作為神官隨行團的勞工,全世界各地救火救災,為自己曾經犯下的罪孽贖罪——而等到贖罪完成後,會在進行一次審核,決定是否恢復正常人權益,還是說作為觀察對象。

但是,深潛者號中的船員,絕大部分都有罪,重罪。

甚至,需要處以死刑。

而其中真正的要點,毫無疑問便是海王亞爾伯。

“……為了保證加入我們海盜團的人徹底斷絕不必要的希望,我們會對他們發布一個入團的任務,也就是一條人命。”

“只要上船,就必須殺一個人,畢竟,誰知道這些不是從小培養,中途加入的人,會不會是神殿的間諜?只有殺了人,他回到岸上後就必然會被審判之主審判,無法回去了。”

“所以不僅僅是深潛者號,這也是絕大部分高等海賊團的規矩,只是有的沒有這麽直接,但最終的結果都是一樣——所有船員都身負重罪,只能呆在船上,與海盜團共存亡。”

觀審台上,從未殺過人的低等海盜団船長,依照律法被砍掉雙腳的船長尼德罵罵咧咧的駕駛輪椅離開了——他雖然罪不至死,但是卻必須斬斷雙腿加上勞動勞動改造。

尼德有風之民血脈還有審判之血,過個四五年,最多七八年,他的雙腿大概就能再生完畢,而在此之前,他要進行一些手上的工作為自己的罪行贖罪。

但至少,尼德不用死,而且倘若他表現良好,贖罪得到眾人認可,那聖堂也可以為他加速恢復雙腿的殘疾。

聖火大陸沒有長時間的監禁概念,犯人的刑罰就是直接砍手砍腳,徹底消滅他們為惡的能力——因為有審判之血和風之民血脈,這也算不上是永久,最多幾十年的刑罰,勉強也算是他們世界的特色,哪怕是神想要幹涉,也需要很長時間。

而跪在台上的亞爾伯對此半點也不在乎,他很清楚,自己必然是死刑。

所以,在中樞聖堂大廣場中央的審判台上,接受數萬人一同圍觀審判的他,就這樣平靜地敘述著自己的罪:“除此之外,為了保持威懾,每隔一段時間,我們都會前去沿海城市亦或是海之民的村莊進行襲擊,殺一些人和漁夫,搶一些東西。”

“這麽多年來,單單就我,殺的人就有數百,就更不用說劫掠了多少財富了。”

說這句話時,亞爾伯的語氣和情緒都沒有半點起伏,顯然是殺的已經成了習慣,對於人命沒有任何波動。

“……還有什麽要認罪的?”

一旁,為他主持審判的大主祭,審判之主神佑者蓋爾語氣有些復雜——他從未見過如此坦然,又對人命和為惡沒有半點心理負擔的純粹惡人。

而亞爾伯搖了搖頭:“假如想要成為神,也算是褻瀆罪的話,那大概還有這個。”

“除此之外,就沒有了。”

述罪環節結束,然後便是依次的神官定罪,投票決定,還有民眾代表決定的最終刑罰程度。

毫無疑問。

亞爾伯的最終判決,是死刑——斬首,立即執行。

而亞爾伯對此都無所謂。

死刑的執行很快,聖職者們拉來了斬首台,而紅發紅須的大海盜就這樣被押送到斬首台上。

一位天選者巔峰,倘若在海中,甚至可以媲美神佑者的大海盜,是不會死於砍頭這種小傷的,但是,蘇晝親自出手壓制了亞爾伯的力量和生命力,他如今就是一位凡人。

沒有人能看見蘇晝,他就站立在斬首台的旁邊,見證這位海王級大海盜最後的歸宿。

此時此刻,只有亞爾伯知曉,審判之主就在自己的身旁。

可是那又如何?

在脖頸被壓在斬首台的凹槽中時,亞爾伯不禁眯起眼,看向中樞聖堂之上的天空。今日陽光明媚,萬裏無雲,空氣清爽,帶著夏日的味道。

他不禁回憶起了多年之前同樣的盛夏,還是少年的自己在船頭甲板處擡頭,看見無盡的海洋,以及遙遠的海平線時,心中突然升騰而起的宏大願望。

——大海這麽大啊……那我為什麽不能探索它的盡頭,去看海平面彼端,去看遙遠天地彼端的景色呢?

那時的少年手中已經染滿鮮血,作為父親手中棋子,獵殺海盜的海盜,亞爾伯誕生在大海,卻一直都在雀躍海的近海徘徊。他從未有過母親的關愛,也沒有父親的陪伴,雖然支持從未少過,但是那份孤獨的感覺卻如影隨形。

亞爾伯並不在乎孤獨,他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待在這裏,永遠待在原地。他想要見證全新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