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宿命與原初世界(第2/4頁)

所以,對於雅拉的驚訝,蘇晝在慶幸之余,也感覺到異常的疑惑。

“雖然我已經將這邪魔擊殺,但是雅拉,那位‘宿命’又究竟是怎樣的偉大存在?我能知曉,你和祂十分不對付,我也的確感覺到那家夥惡劣非常,簡直就和黃昏一般令人厭惡……可寂主的輪回又似乎與其有一絲關系?”

哪怕蘇晝本能地厭惡宿命,但是即便是他也不得不承認,有些時候,偉大存在‘眷族’的行動,和祂們本身並無任何關系。就好比寂主,祂也有牧靈者這樣吞吃靈魂,折磨幼童的人渣眷屬,而雅拉當初連禱會的那批信徒更是玩血祭的人渣,活該被他用RPG和手雷全部炸碎。

很多時候,偉大存在只是提供力量和途徑,以及一種‘信念’的正確。但如何使用這力量,如何解釋那份信念,便是人們自己的行為。

“不,你錯了。”

可剛剛蘇醒的雅拉,卻語氣堅定的否認——蘇晝甚至感覺到,赤色蛇靈纏住自己手臂的力量都用大幾分,這種不加掩飾的厭惡和否認,對於一向平靜,淡漠,甚至會對神木和寂主開玩笑,看上去非常不講究的雅拉來說,當真是難得認真的態度:“宿命,命運的主人,預言的報告者,它是決定論的基石,重復輪回的齒輪——和這個支配萬物的死板劇作家,統禦威權的暴君相比,祂的眷族好歹有那麽一點‘身不由已’的可愛。”

“是的,我知道你的想法——神木有著魔帝,寂主有著牧靈者,哪怕是我的信徒和眷族,也多得是邪惡的魔鬼,混亂的暴徒,就像是全人類都想吃飯喝水,過平淡舒適的日子,但終歸有那麽一些反生命的家夥想要看著世界燃燒,你不可否認就是有人吃飽了撐著沒事幹,生病了不把自己關起來,還到處傳播病毒。”

說到這裏,雅拉加重語調:“而宿命是另外一種意義的極端——祂的激進程度遠勝於寂主和雙神木那兩個溫和派,在所有偉大存在中也位列前茅。這家夥的主旨,就是通過種種方法,對萬事萬物施加絕對的幹預。”

蘇晝理解雅拉的意思,也能理解為何雅拉與對方如此不對付。

正如同神木,寂主和雅拉,在諸天萬界的神話中都有著自己的各種映射,宿命自然也不例外,而祂的代表異常明顯。

祂是女神手中的命運紡織機,英雄自誕生時便已經知曉的結局,祂是預言的鐘聲,為勇者和魔王描述未來的老者,遊離於人世間的蔔卦之人。

歐羅巴神話中,無論是北歐神系,還是邁錫尼神系,都有三位命運女神,祂們紡織未來,確定過程,然後決定結局。

即便是作為主神,掌控雷霆的天父也不能違抗祂們的安排,命運女神們的權能超越一切,無論是人還是神都不能違抗。

而在東方,也有‘天命’這一概念的存在,是冥冥中,道的意志。而竺國那邊,因果業報這玩意,其本質上,就是‘輪回’加‘宿命’的結合體,就如同天魔所用的六道歷劫真法那樣,本質上還是宿命更重一些。

即便一部分神話中,沒有具象化的命運之神,但是各路預言,先知和蔔卦未來的故事,人物和器具層出不窮,就像是歐羅巴的持有的神器‘命運紡織機’,正國一方由偃聖掌控的‘道一天機樞紐’的原型‘洛圖河書’那般,無論是光輝還是最後的淒慘,亦或是神秘的命中注定的詛咒,甚至童話故事裏面,魔女的預言也都是這樣的東西。

“未來和命運,早已決定的道路與結果,宿命就是這樣的東西。”

蘇晝陷入思考時,雅拉冷笑著轉過頭,看向正在巨大火山爆鳴中生成的新島嶼:“無論用怎樣的方法去改變,甚至想要改變這件事本身,就是命運的一部分。宿命甚至會用出最讓人鄙夷的‘機械降神’這種最後手段,讓一切重歸原點,祂所設定好的道路。”

“但我永遠不允許——祂設定,我就必去更改,但凡是只要有一絲可能,我也會讓‘未曾設想過的道路’出現在現實!”

“是,你說的沒錯,的確如此。”對此,蘇晝也毫無猶豫地點頭,半點也不杠的贊同道:“這家夥活該被封印!”

隨後,他皺眉道:“但是我還是不理解——既然這家夥這麽惡劣,那為什麽,宿命聽上去,和寂主關系不錯?而且,雅拉你自己,其實也代表某種意義上的‘永生循環’……你們三個,似乎都和輪回與命運有關。”

“差別很大。宿命是強調控制,無限的輪回中有唯一的命運;寂主是強調輪回本身,以及超越輪回的意義;我是強調無限循環中,會衍生出無數種不同的結果。”

蛇靈晃晃腦袋,祂似乎以前也經常被人問這個問題,所以回答的不假思索:“宿命和寂主,的確關系不錯。而我和寂主,關系不算好,但也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