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正文完

傅成北從包裏掏出濕巾, 正想給沈柏擦嘴上的血漬,沈柏卻忽然咧嘴笑了下,又因扯到傷口嘶了聲, 接過濕巾自己抹了把嘴, 低罵:“操, 狗日的郁敞。”

傅成北聞言,瞬間便明白了。

沈柏之前說過, 晚上會暗中送宋不言回家,而郁敞又時常在放學路上堵宋不言,兩個人遇上是不可避免的事。

傅成北見沈柏有些站不直,低頭看了眼, 他用手捂著肚子,顯然,那裏被郁敞用拳頭或是什麽砸過。

傅成北皺眉:“不是讓你準備家夥了麽, 怎麽還被人打成這樣?”

沈柏閉了閉眼睛,頭往後仰, 靠在墻上,籲出一口氣道:“他也沒占到便宜, 我給他腦袋瓜開了瓢,場面比我還慘。以前還好,這次都怪他瘋狗一樣見了我就紅眼, 招呼都不打就開幹。”

傅成北問:“你們之前還見過?”

沈柏點頭,問傅成北要了根煙,簡單說了說。

原來, 沈柏競賽回來後沒兩天,就碰上了郁敞。郁敞喜歡對宋不言動手動腳,沈柏肯定看不慣, 出面阻止。那次他們沒打起來,郁敞只是出言諷刺宋不言又勾搭人,說完轉身就走了。

這麽一出頭,沈柏暗中送宋不言回家的事自然藏不住了,宋不言不想麻煩沈柏,但也很感激沈柏這麽關心他,見人執意要跟,他只得接受沈柏的好意。

宋不言為了感謝沈柏,會送他一些小玩意,沈柏則千方百計逗宋不言笑,長此以往,兩個人相處得都挺開心,漸漸的,宋不言臉上笑容多了,皇天不負有心人,沈柏覺得他的春天就要來了。

可以沒過幾天,兩人再一次遇到郁敞。宋不言見到巷尾陰測測盯著他的郁敞,下意識縮到沈柏後面。不曾想,這動作瞬間惹怒了郁敞,二話沒說直接向沈柏動手,兩人很快扭打起來。

宋不言氣到發抖,他一個Omega拉不開架,正要不顧一切報警,就看到郁敞被偷襲成功的沈柏擊中額頭,開了一個血口。

是皮肉傷,鮮血順著他俊臉直流,而他毒蛇一般的視線,卻始終在宋不言身上。

宋不言被這一幕嚇呆了,顫抖著聲音叫了救護車,蜷縮在角落哭了。救護車一來,郁敞的狐朋狗友不知何時也來了,他朋友陪他去了醫院,沈柏沒去,先送驚嚇過度的宋不言回了家,安撫幾句,然後自己回了學校。

“北哥,我沒事,不言現在挺依賴我。狗日的郁敞卑鄙無恥,不知強行標記過多少次,不言很怕他,我會一直保護不言。前幾天我跟他說過,畢業後一起去S大,離開他舅舅,離開北城,離開郁敞,重新開始新的人生。”

沈柏說著笑了笑,吐出一口煙霧:“他點頭了,答應了,願意拋棄這裏的一切跟我走。”

“北哥,我從來沒這麽開心過,也從沒這麽滿足過,哪怕今天被救護車拉走的人是我,我也不會放棄。我答應過他,讓他以後每天都能開開心心的,做自己想做的事,吃合口味的飯菜,而不是拿一袋過期面包當一天的飯。”

“你懂這個感覺嗎北哥,願意為一個人心甘情願付出所有,每做任何事都會把他計劃進去,一輩子的計劃也有這個人的影子,如果沒他,自己就不是完整的,北哥,你懂嗎?”

傅成北直直注視著沈柏,月光下,這人面部輪廓分明,一雙黑沉的眼睛裏閃爍著光彩與堅毅,和平日那個裝傻充愣的人截然不同,變得更有魅力,更沉著,更鮮活,能讓人感覺到,他在為了某個目標或某個人,認真努力地活著。

像極了某人,也像極了他自己。

“懂。”

傅成北搭上沈柏的肩,微微笑道:“不止你,我也有那麽一個人,會為了對方想變得更強,想給他更好的。如果天上的星星可以摘下來,我一定會一個不落地擺到他面前,給他說,看,這就是我的真心,要還是不要,要給你,不要也給你。

沈柏抿唇:“是這樣,沒錯,但……”

他說著做可憐狀:“星星能給兄弟我留一半嗎,你全摘完了,不言不就沒有了?”

傅成北挑眉:“他沒有關我什麽事,你自己努力摘吧。”

兩個人對視一眼,忽然都笑了出來。

沈柏掐了煙,跟傅成北短暫地抱了抱,低聲說了句謝謝。

傅成北受不了這個,當即推開他,嫌棄道:“行了,還能走不?”

沈柏擡了擡腿:“又沒骨折,都是小傷,走吧,回宿舍。你剛練歌回來吧,幸好碰到你了,不然以我嘴上的血,剛進門估計就被宿管擋住了。”

他們並肩走到宿舍樓門外,而下一秒,兩人僵住。

門禁了,值班室的燈也暗著。

這種情況,外面的人進不去,裏面的人需要在值班室按下遙控,門才能開。

五分鐘後。

路望遠冷著一張臉,用技巧打開反鎖的窗,接著長腿一跨,翻進值班室,打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