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同桌

翌日清晨, 傅成北被窗外照進來的陽光曬醒了。

他睡眼惺忪睜開眼,又因無法適應光線快速眯到一起,等到昨晚記憶如潮水般湧入大腦, 思維變得清晰時, 他猛地睜開眼, 朝身旁看去。

果不其然,路望遠在他旁邊。

這人還沒醒, 閉著眼眸,纖長的眼睫在下眼瞼處投下一片陰影,神情放松,氣息平穩, 一副睡熟的模樣。

傅成北大氣不敢出一下,隨著意識不斷清晰,感官變得愈發敏銳。

他發現他腰上搭著一條胳膊, 他的後肩貼在路望遠的胸膛,能感覺到那強有力的心跳, 他的腦袋枕在路望遠結實的胳膊上,比他的枕頭還舒服。空氣中還殘留著兩人的信息素, 是一種馥郁的幽香。

漸漸的,他感覺很熱,攬著他睡覺的路望遠像個火爐, 毫不停歇蒸烤著他的身體,不出片刻,他手心便浸出一層薄汗。

傅成北張開唇, 緩慢呼一口氣,而後輕手輕腳翻了個身,改成面對著路望遠。

這麽一折騰, 被窩被撐開了半邊,冷空氣順勢而入,使得他不再像方才那麽悶熱。

不過由於他枕在路望遠胳膊上,入目就是那顆性感的喉結,致使他眼神很快被燙了下,身體從內而外又變得滾燙起來。

至此,傅成北沒再亂動,熱就熱吧,他就是想看著路望遠。

昨晚發生的事他都記得。

他記得兩人剛進門就抱在一起,記得路望遠說不要加被子,也記得他半夜不睡覺纏著路望遠哼唧個沒完,一會兒要貼,一會兒要聞,鬧得人不得安寧,淩晨兩點才堪堪睡下。

這些行為放在平日他想都不敢想,但在昨晚,一切卻是那麽自然。他循著本能想親近路望遠,路望遠也耐心回應他,用信息素溫柔地安撫他。

他的易感期還沒結束,身心對路望遠的渴望也沒消減,並且隨著昨夜過分的親近,他變得想要更多。路望遠對他無底線的縱容,讓他覺得無論做什麽,這人都不會說一個不字。

但是,路望遠為什麽對他這麽好?

好到已經不像平日的那個他,就像是換了個人,而這個人,居然讓他覺得更真實,就像是本該如此一樣,所以昨晚一遍又一遍喚他小名的路望遠,正常嗎?

還是說,跟他一樣不正常?

思及此處,傅成北心跳快了些,易感期時對路望遠的眷戀,讓他不由自主往人懷裏靠了靠。

關於路望遠是否跟他同樣不正常這個問題,他想等易感期後找個合適的時機親口問問他。

至於為什麽不現在問,是他怕萬一結果真不是他想的那樣,那這個易感期必然會變得極其難熬,恐怕他還會有發瘋的幾率。

其實在這之前,他是沒勇氣問的,怕讓兩人的關系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但昨晚種種,又給他坦白的勇氣。

至少他肯定,路望遠絕不會一遍又一遍叫齊逸或者沈柏甚至宋不言的小名,這行為已經超出了普通兄弟的界限。

打定主意後,傅成北登時舒暢了很多,他勾了勾唇角,伸手摟住路望遠的腰,同時偷偷摸摸用鼻尖蹭著他的喉結,越蹭越開心,內心雀躍到好像快要長出翅膀飛上天。

操,太過癮太要命了。

傅成北用鼻尖蹭得不亦樂乎,可是蹭著蹭著,他驀然發覺路望遠的喉結似乎上下滑動了下。

他面上笑容瞬間僵住,心跳如擂鼓,大抵過了兩分鐘,才小心翼翼擡頭,想看路望遠醒了沒。

下一瞬,他跟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睜開眼的路望遠來了個對視。

四目相對,傅成北變得異常窘迫,眼睫撲閃了兩下,幹笑兩聲打招呼:“那個,醒了啊,我那個,鼻子剛有點癢,就……”

他邊說邊看人的臉色,見人始終面無表情盯著他看,剛燃起的心頓時涼了,路望遠不會在生氣吧?

也對,哪個Alpha一大早醒來被另一個Alpha用鼻尖蹭喉結會開心?現在重點是,路望遠會不會因此推開他。

傅成北內心不住地打鼓,可就在這時,路望遠忽然揚起唇沖他笑了笑,用剛起床那種懶洋洋的暗啞的嗓音道:“嗯,剛醒,早啊。”

呼……

傅成北終於松了口氣,旋即跟沒骨頭似的趴到路望遠身上,蔫巴道:“嚇死我了。”

路望遠在被窩拍了拍傅成北的背,低聲問:“怎麽了。”

傅成北不喜歡婆婆媽媽,直言道:“還以為你生氣了。”

“不會。”

路望遠眼神少見地迷離片刻,一看便知同樣沉浸在歡愉當中。他主動釋放出了點信息素,揉了揉傅成北的後腦勺:“不會對你生氣。好了快起床,下樓給你拿早飯。”

傅成北一聽路望遠要走,立馬不樂意了,他把長腿搭到路望遠腿上,閉著眼睛享受著信息素,甕聲甕氣道:“不要,再睡會兒,反正不用去學校,急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