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兄弟

“雖然你可能不記得我,但對我來,你永遠都是人群中最亮眼的。從高一軍訓第一眼見到你,你的一切就深深刻在了我的腦海裏,和你相遇,是我有生以來最幸運的事……”

情書還在繼續。

“路、望、遠。”傅成北一字一頓道,臉色發青,儼然被氣得不輕。

還有什麽心情打遊戲,他摘掉耳機,扔了手機就要搶路望遠手裏的情書:“狗比,又拿我的信!”

路望遠將信舉到車頂,認真建議:“你坐好。”

傅成北系著安全帶,兩人座椅隔得有點遠,他伸手夠不著路望遠上方的車頂,只好嘲諷:“你這偷偷摸摸的臭毛病什麽時候能改,都第幾次了?”

“第七次。”路望遠回答。

傅成北斜睨起眼:“還真有臉說。”

見人不搶了,路望遠仔細將情書疊好,裝回信封,重新塞進自己的包。

傅成北臉上表情變幻莫測:“就搞不懂了,你每次這麽做的意義是什麽?”

路望遠:“幫你解決沒必要的社交。”

傅成北笑了:“用得著你?”

“可以認為我多管閑事。”

很好,人跟狗沒法交流。

傅成北翹起長腿,拉著臉看向窗外。

說實在的,對這些情書他其實沒什麽興趣,從小到大收過太多,早麻木了,即便這封信被他先發現,也不會拆開去看,眼下跟路望遠較這勁,單純只是想諷刺他。

“人這嫉妒心還是不能太強,自己收不到情書就拿別人的,這習慣真的很不好,以後如果娶不到老婆,還不得偷我老婆?到時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路望遠面不改色:“只是想讓你知道信裏寫了什麽,比起不看,這樣更對得起告白的人。”

傅成北挑眉:“那我替高二六班的許思謝謝你?”

路望遠:“不用謝。”

徐叔在前面聽著倆男生鬥嘴,偶爾笑笑,但不勸和,對此已經習以為常。

車輛平穩駛入雲府路九江灣,停在一幢燈光明亮的別墅前。

徐叔熄了火,轉過身對傅成北道:“明天我得去你父母那邊,你跟小遠這兩天打車去學校。”

傅成北拿起書包點頭:“行,那順道幫我問問他倆什麽時候回來。”

徐叔:“沒問題。”

翌日清晨,兩人出門時,暖橘色的初陽已經在地面上灑落了些許微光,經過一夜的沉澱,空氣極好,拂面而來的清風沁人心脾。

傅成北伸了個懶腰,眉心微皺,微微上挑的眼尾紅紅的,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他隨意擺擺手,頭也不回往車庫方向走:“你打車吧,我騎自行車。”

路望遠毫不猶豫跟上去:“我也騎車。”

雲府路九江灣距離學校還挺遠,騎自行車得將近半小時。兩個男生一前一後,傅成北在前,路望遠在後,他們沿著輔路,迎風在一排繁茂的槐樹下前行。

槐樹葉子有些已然開始發黃,涼風似能穿透薄薄校服掠過肌骨。

快立秋了。

兩人進教室時,還有十分鐘上早自習。

教室裏亂哄哄的,齊逸見他們進班,就招手道:“新座位表排出來了,快去搬東西。”

這次換座位,是根據開學考的成績情況來定的。

傅成北去講台看了眼表格,頓時一臉不樂意,偏頭對齊逸道:“要不咱倆換一下?”

“為什麽?”

齊逸看了眼表格:“你不想跟遠哥坐?他化學好,老孟意思是讓他給你補補。”

傅成北看著表格:“沈柏化學也不錯,我跟他坐。”

正幫Omega們搬書的熱心體委聽到有人提他名字,不由環視一周喊:“誰在說我,怎麽了?”

沒人理他。

齊逸看向路望遠,征求他意見:“遠哥,那咱倆繼續當同桌?”

路望遠:“都行。”

“不言同學,我幫你!”沈柏還在幫Omega搬著書。

他身旁正站著位眉眼清淡的男生。男生表情空白而溫和,平淡的像一杯白水,卻反倒更容易被人從周圍背景裏摘出來。

“沒關系,我可以的。”男生說。

沈柏大剌剌道:“客氣什麽,以後就是前後桌了,幫幫忙應該的。”

傅成北在講台看到這一幕,偏頭問:“獼猴桃,那個是誰啊,怎麽沒見過。”

齊逸看過去:“噢,剛從隔壁校轉過來的,叫宋不言,是個Omega學霸,因為成績好,學費都免了。”

說完停頓半秒,湊到傅成北耳邊擠眉弄眼:“怎麽,看上了?”

傅成北拍了齊逸一把,懶洋洋笑:“他不是我的菜。我喜歡軟的,會臉紅害羞抱著我撒嬌的。像五班唐蘇那種。”

齊逸意味深長咦了聲:“還沒放棄他啊?”

昨天傅成北跟路望遠搶唐蘇的事,已經傳得人盡皆知,隔壁校的論壇都被這事刷屏了。

傅成北看了眼已經坐到座位上的路望遠,道:“就看唐蘇最後選誰了,那狗比就知道給我找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