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是我幹的 要這個時候他這個罪魁禍首不……

天朗氣清——

席星野捎帶著閆哲踏上了回瀾滄國的路,白羽獅鷲破空長嘯,自在逍遙。

那日席星野說出自己記憶缺失,準備含糊其辭地帶過防止自己這個異世界‘外鄉人’露餡,就看見掌門忽的蹙起眉,欲言又止最後什麽也沒講出,松了口允許席星野回到人間界,期限是一個月。

看得出來,掌門仍想阻止,又忌諱著什麽。

想這麽多也沒用,反正最後目的達成,席星野粗略地收拾了一下東西便離開臨谷峪。

因為意外而提前截止的門派大比也於他們離開這日重新舉辦,再怎麽說一口氣在門派大比中出了兩個突破金丹的弟子,臨谷峪的威望依然不可動搖,也沒有值得擔心的地方。

……

是錯的。

一顆黑棋落下。

一聲月白色素袍的掌門待在靜心閣,停留在寒冬臘月般的溫度將身體中的溫度侵占,連指尖都看不出一絲血色,幾乎要和玉白棋子融為一體。

活了這麽多年,連最基本的道理都拋到腦後,天道是不可違逆的只能順從,想來可真是可笑。哪怕是羽化登仙的修真者,又何嘗不再天道的計算之下。不要對席星野有過多的關注。

從一開始便是被當作工具召喚來的靈魄,唯一獨立於天道法則之外的存在,若是不讓其發揮作用,後果是所有人都無力承擔的。

是對的。

一面白旗落下。

那可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又如何做到袖手旁觀?天上的星宿每日都運轉變化,其中蘊含多少變數誰又能夠一一講清?

不必有過多擔憂。席星野是變數,總會將命盤推到該有的位置,理應得到保護。在秘境中的突破古怪,例外的九重天雷更是天道在虎視眈眈地證明。

“星野……”

似夢中囈語,帶著不可聞的嘆息。

——被呼喚的當事人席星野用著隱身術法,在人間界的鬧市區上空乘著獅鷲飛過,懷裏抱著小奶貓看什麽都覺得新鮮。

皮影戲、小糖人、雜技,還有叫賣著糖葫蘆的老大爺,周圍一群紮著小揪揪的孩童,爭先恐後的往上遞著銅板。在這亂世的年月,能夠無憂無慮展露笑顏的也就只有這些不足腿高的小豆丁。

整體色調是沉悶而壓抑的。

一旁的大人站在有刺眼陽光的巷口墻角,小聲談論著以後的出路。

“聽說了嗎?最近皇上又咳個不停。”

另一人馬上露出驚恐神色,急問:“這話可當真?”

“這有什麽當真不當真。”受到質疑那人搖搖頭,“你還不知道嗎?”

“這可如何是好?”他家剛有了個不足滿月大的娃娃,要是細究起來,入藥剛好,“這可該如何是好!”無可奈何,只能祈求上蒼。現在那每日裏瘋瘋癲癲的王婆子,不就是因為自家娃娃被當兵的給搶走,現在都沒有消息,也不知道成了哪一堆藥渣。

席星野將獅鷲收起來,就半蹲在墻角的墻上偷聽,唯一的感覺就是當今的皇帝可真不幹人事兒。

說起來他離開不過二十載,老皇帝死後新繼位的皇帝也就和他一般大小,而立之年都沒到便火急火燎的追長生之道,著實操之過急。這個皇帝叫什麽來著?尹世月。不是他們本家一脈的,按說都不應該繼承皇位,只是到席星野這一輩的都各有各的志向,誰都不想繼承需要天天批閱公文的皇位。

在記憶中,尹世月的身體一直很不好。面白如紙,身體更是像根竹竿般單薄瘦弱,總是風一吹便倒的模樣。聰敏過人卻又性格怯弱,每次見到他時都是弱弱的笑,眼睛卻是澄澈,如同林間小鹿。

“變化真大。”席星野感慨。

站在一旁的閆哲居高臨下的盯著席星野頭頂的靈玉發簪,“怎麽了?”

“沒想到他居然還有當個昏君的潛質。”席星野站起身,感覺自己上位大概也做不到多好,“我們為什麽不大搖大擺地進來?”當時剛到凡間界時,他是打算直接乘著獅鷲飛進皇宮,先給那個變態朝嵐一個下馬威,可這個想法被閆哲給否決。

“能哄騙皇帝成為國師的人,師兄認為會是愚鈍之人嗎?”閆哲並未直接回答,而是反問。

席星野回想起那些亂七八糟的信件,心想那還真不一定,嘴上還是認同:“那我們偷偷溜進去看看。”也不是難事,“先去看看現在的皇上什麽情況。”

兩人的身影從巷頭街角消失——

皇都是最為繁華昌榮的地界,卻在越靠近皇宮時變得蕭條,偶爾走過個人更是低垂著腦袋,完全不左右盼望急匆匆的離去。與其說這種行為是出於尊敬,倒不如稱為恐懼嫌惡最為合適。

席星野仍存的記憶中還有父母帶著孩子特意過來朝拜皇宮城門的場景,那是發自內心的敬重。那種跪拜更不是卑微,而是為他們擁有如此明君感到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