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4/6頁)

說起來他們二人的收獲其實是差不多的,不外乎就是靈石……和蘑菇。各種各樣的變異蘑菇,靈機城和幽魂城的秘境,苗淼或許才是那個最終的贏家。

姜小樓由衷祝願丹玉峰主一生平安。

和苗淼約好了時間,天外樓也不著痕跡換了模樣,又留了一封給楚文茵的信之後,在離去之前,姜小樓做了最後一件事情。

她用夢隱火燃盡了兩份符契和心頭血,在符契的主人感知到之前,和苗淼一道包袱款款離開了魔域……

……

楚文茵挑剔地兩指拿起了一封信箋。

這是姜小樓的遺書。

忽略她自陳身世的賣慘話語若幹,講述自己有多思念劍宗的苦情話語若幹,感恩戴德楚文茵的廢話若幹,剩下的就是姜小樓真正要托付給楚文茵的東西。

一座學宮,價值不可估量,一個研究小組,前途不可估量,附贈神像研究報告一份,幽魂城一座。

然而楚文茵上看下看,只能得到一個結論:姜小樓不但畏罪潛逃了,而且還是私自卷款跑路,只留下了一堆爛攤子。

她要問責,當然第一個就要找她最熟悉,也是姜小樓在這座城中最倚重的人。

在金縷衣到來之前,楚文茵的臉上流露出一抹嫌棄的神色。

不是對金縷衣,而是對姜小樓——既然怕她事後算賬,那就不要對金縷衣這麽親厚,把金縷衣放到學宮祭酒這個位置,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來金縷衣才是姜小樓真正的心腹。

當然……也不排除其他的原因,比如姜小樓心中有數,楚文茵不會對她留下來的人太苛刻,尤其是金縷衣。

“人是什麽時候跑的?”

金縷衣垂眸道:“十日前,夜半。”

楚文茵淩厲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你知道的這麽清楚,你是留不住,還是不想留人?”

金縷衣像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您留不住的人,我當然也留不住了。”

“……”

被反諷的楚文茵眯起眼睛,可是金縷衣卻一點也不像是被嚇到的樣子。

雖然他總是從容不迫,可是在不同人面前也自然不同,在楚文茵跟前的時候,倒是比姜小樓跟前還要放開一些。

楚文茵道:“你打算如何?”

“我是學宮的祭酒。”

“本座若要讓你做這個城主,你猜她回來之後會怎麽樣?”

“不會怎樣。”金縷衣不置可否,“她又不在乎。”

“人是會變的。你怎麽知道以後她不會呢?”

楚文茵也沒說明白,輕飄飄一揮手,姜小樓留下來的那封信箋被她打了出去,正中金縷衣心口,金縷衣被擊到墻上,吐了一口血出來。

但與此同時,他卻也緊緊抓住姜小樓的信箋,同時松了一口氣。

楚文茵不是好脾氣的人,但只是重傷的懲罰,也代表她事實上手下留情了,金縷衣已經知足。

楚文茵則冷冷留下一句話:“這個城主,你來做。”

“謝魔尊大人。”

金縷衣痛苦地喘息著,仍然保持站得筆直的樣子。

楚文茵離開後,他才又展開了姜小樓的信箋。

這裏面是一個金縷衣不曾認識的姜小樓,拋開那些諂媚又虛假的托詞,剩下的才是姜小樓真正看中的東西。

學宮的未來她托付於金縷衣,並不贅述,寫得最多的卻是關於那個除了姜小樓以外沒有人知道的研究小組。

靈氣混合,多靈根功法研究……

這些姜小樓都從來沒有說過,而金縷衣的眼神停在此處,不自覺浮現出了一絲笑意來。

他會好好守著幽魂城,也會繼續支持姜小樓看中的研究,然後靜候她歸來。

……

明月皎皎,月輪如玉盤高懸,且不是紅色的。

姜小樓情不自禁發出一聲感慨,“本……我再也不要去魔域那個鬼地方了!”

苗淼沒有附和她。

姜小樓的魔域之旅跌宕起伏,苗淼卻是一帆風順,可謂人生贏家,二人對於魔域的觀感並不相同,心中所想自然也不同。

以苗淼既來之則安之的性子,說不定過上幾年,他就能在靈機閣裏面出人頭地,然後徹底忘記了自己是一個劍宗弟子的事實……

不過姜小樓要回劍宗,苗淼也跟上了,沒有賴在魔域的意思。丹玉峰和靈機閣,於他而言差別不大——但丹玉峰主可能並不這麽覺得。

為了不讓苗淼察覺到異樣,天外樓假借通道之名,所以只好把出口開在魔域真正的通道邊緣,而沒有直接開到劍宗家門口。姜小樓也沒敢讓天外樓這麽發揮,天外樓再出什麽岔子把他們雙雙送到道門可怎麽辦。

總之,他們現在在中州的邊緣,還要駕著劍舟再走上數十日,才能到劍宗。

這十日的時光算不上什麽,再見到凡間的煙火,姜小樓還是有一種莫名的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