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第2/3頁)

略頓,她有些感慨:“家主要有你一半會說話,就不愁將夫人哄好了。”

“說起來。”她停下來,兩人正好站在習劍閣內的大樹下,“你以前比你父親更一根筋,十足的朽木不可雕,你能成長到這個程度,全靠我這個老師教得好啊!”

南陵溫暖的風拂過,吹起荊沉玉雪色的發絲,有一縷飄過昭昭的面頰,撓得她心癢癢。

“你是老師嗎。”荊沉玉緩緩道,“那我是不是該喚你一聲師尊。”

昭昭有些興奮:“可以嗎?”她拍拍手,“可以的話當然好啊。”

見她這樣期待,荊沉玉嘴唇動了動,在心裏對自己已經隕落的師尊致歉過後,豁出去般縱容道:“多謝師尊教導了。”

昭昭紅了臉,又是高興又是無措。

她捧著臉笑看他,笑著笑著就紅了眼睛,忍不住撲到他懷裏蹭啊蹭。

“你對我太好了,就和夢一樣,我總擔心會一覺醒過來,發現還在被你追殺。”

荊沉玉過了一會才說:“你肯給我機會對你好,於我才像是夢一樣,我也總會擔心一覺醒來,發現還在被你厭惡。”

“……”

行叭,這還有啥可說的?只能說他倆真是天生一對了。

昭昭側頭用耳朵對著他心臟的位置,喃喃著說:“你現在都會舉一反三了,為師恐怕是沒什麽可以教你的了。”

“沒有了嗎。”

“傾囊相授啦!”昭昭撐起身子,“怎麽辦,以後你青出於藍,豈不是要把我這個前浪拍在沙灘上了?”

荊沉玉一笑,笑容不再那麽青澀,越發熟練起來,笑得比白日溫暖的風還要撩人心田。

“真不知你哪裏來這樣多稀奇古怪的話。”

他曲起手指敲了一下她的額頭,不疼,但昭昭還是擡手摸了摸。

他趕忙跟著幫她輕揉,低頭關切道:“疼?”

昭昭搖頭:“不疼。”她說著話突然看到什麽,好奇地轉頭過去,指著樹幹道,“那是什麽?”

荊沉玉跟著望了一眼,還沒開口,懷裏的人就去一探究竟了。

他跟在後面,見昭昭正摸著樹幹上用劍刻下的字。

習劍閣裏的大樹看上去很有年頭了,樹幹很粗,這上面的刻痕應該也年代久遠,但還能依稀辨認出內容。

一雙手拂過來想將內容毀掉,被昭昭及時攔住。

“幹嗎?”她回眸,“我都看到了,晚了。”

荊沉玉有點懊惱的樣子,但想想也沒什麽,放下手說:“那便看吧。”

昭昭哼了一聲,又仔細去看,第一排刻的是:還不夠。

再看第二排:太慢了。

第三排是:還要更強。

再轉一圈,還有:明日再早起一個時辰吧。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身後的人,他站在那,平平靜靜,雙手負後,白發黑衣,一派端肅冷然。

“這是你刻的。”這個昭昭可以確定,但是,“為什麽要刻這些?”

他總是給她一種感覺,不管少時還是現在,都是冷冷清清不苟言笑惜字如金的性子。

他要練劍就是練劍,練完就會走,不會同人說話,永遠安安靜靜,很耐得住寂寞。

就比如他現在負手而立的樣子,很難和會在樹上刻閑話的形象組合起來。

“那時還小。”荊沉玉走上前,昭昭既然看完了,他便想用個回春術將樹幹恢復原狀。

可剛用了一半,昭昭就拉住了他的手。

“當時都刻了,現在就留著吧,反正這裏輕易不會有人來,沒別的人能看見。”

荊沉玉遲疑著:“在樹上刻字,這不好。”

昭昭笑了:“那你少時不知道這樣不好嗎?”

“那時……”荊沉玉頓了一下才說,“無人可以說這些,便只能和它說。”

他回憶了一下:“那時它還很小。”雙手比了個距離,“我種下它時,比普通樹苗更小一些,父親說它恐怕活不了,但我習慣了日日給它澆水,沒想到最後活了下來。”

昭昭驚訝道:“這是你自己種的?”

荊沉玉點頭,喚出般若隨意地揮了一下,樹上落下許多樹葉,每片樹葉都無一例外地總中間割斷。

“荊家秘傳冷月劍法,需達到如此境界。”

……

看都沒看一眼,輕而易舉地割斷了所有落下的小樹葉。

太誇張了。

昭昭合上自己的嘴巴,又看看樹幹,摸了摸上面的刻痕:“其實我一直對你的年紀沒什麽深刻概念。”她感嘆道,“現在看見這棵樹,我有點概念了。”

這棵樹之大,讓她不禁想到現代旅行時見過的千年銀杏樹。

真是有的一比。

荊沉玉真的很迷惑,好好地在說樹,怎麽突然就說起他的年紀了?

他猶豫了一下,忍不住低聲問:“你在你的世界,年方幾何?”

昭昭勾勾嘴角,回到他身邊背著手一本正經道:“你真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