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第2/4頁)

那日在鎮魔淵底她其實也戴著,只是夜月眠被放出來,魔尊外放的魔氣激發了她體內的魔靈,那長命鎖也就暫時失效了,眾人也就發現她是魔。

只是除了燕輕雀,其他人太靠後,忙於戰鬥,都沒能看清她的面容。

她現在扮做荊沉玉的弟子,倒也暫時穩妥。

出了江家,昭昭呼吸都順暢了不少,那麽壓抑的地方是江善音的家,真不知她這麽多年是怎麽過來的。

“先找個地方避開這些人,我要做件事。”

昭昭說完就開始四處尋找,荊沉玉沉默片刻,拉著她的衣袖往一處走。

低頭看看被拉住的衣袖,他牽著她袖子的手還隔著他自己的袖子,如此一層又一層的間隔開,好像能讓他更自在一些。

……這麽忌諱嗎,看來昨天那個吻真的是幻覺了,這種連她衣袖都要隔著一層觸碰的樣子,怎麽看都不會主動親她啊。

但昭昭其實忘了一點,他本可以不牽她的,說句話她就會跟著。

他牽了,即便隔著多少布料,都已經是反常。

將她帶到一處四層高的酒樓後面,荊沉玉下了結界,低聲問她:“何事。”

昭昭拿起腰間掛著的墨玉玉佩,決定給夜月眠打個電話。

其實荊沉玉早就注意到這塊玉佩了,不管是上面精致的皎月還是旁邊的月字,都昭示了玉佩的主人是誰。

玉佩乃定情之物,未上山修道時,荊沉玉也是世家子弟,深知俗世裏男歡女愛,定情之物便是玉簪玉佩。

她毫不在意他的玉簪,卻將夜月眠的玉佩掛在腰間,荊沉玉的心臟像有千萬根針在紮。

昭昭有心事,根本沒注意到他的情緒變化,她將靈力注入玉佩,皎月閃動,像活了一樣開始旋轉,很漂亮,可惜大家都無暇欣賞。

皎月轉了兩圈緩緩放慢,一點點停下,玉佩那頭傳來一陣風聲,昭昭立刻:“喂?”

“……喂?”夜月眠不確定地學著她的話。

昭昭放松了一些:“行,能打通就行,你忙著呢?有這麽個事兒。”她將江家的事情復述了一遍,“你那邊有什麽消息嗎?”

夜月眠那邊風聲更大了,好像還有慘叫聲,他陰陽怪氣道:“本座能有什麽消息?本座忙得不可開交,哪裏有心思管一個小輩入魔。”

“那這件事和你無關了。”

“……當然和本座無關!你居然懷疑本座!”

“那就得麻煩尊上抽空幫我一個忙,尊上能牽制魔界大魔這麽多年,肯定有法子找到這個剛入魔的小輩吧?”

“你剛才還懷疑本座,現在又要本座幫忙,你用得著本座就是“尊上”,用不著就是“你”,真是……”

風聲驟然變大,慘叫聲也更大了,夜月眠在風聲漸小時才不爽道:“不就是找江善音嗎?本座會讓人去尋,尋到便告訴你。”

“三天內給我消息。”昭昭怕他消極怠工,還是設個期限保險。

“你不要太過分了!”

“是時間太多,尊上覺得我看不起你了嗎?那兩天?”

“三天!你等著!”夜月眠光速切斷聯絡。

昭昭嘆息,看來不是嫌多,是嫌少。猶記得當初連她想活著這件事荊沉玉都覺得她是在看不起他,還以為修真界的人都這樣呢,沒想到還有夜月眠這種正常人,真好。

“他和你真不一樣。”昭昭跟旁觀的荊沉玉說,“你們真的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

荊沉玉氣質清冷,一身雪色道袍配上那擋著朱砂痣的珠白抹額,當真是白蓮花一樣的存在。

“他是魔。”白蓮花的臉色很差,周圍的空氣都開始凝霜花了,整個人殺氣騰騰顯然不悅到了極點。

昭昭懵了,她就打個電話而已,還是做好事,找江善音的行蹤,他怎麽了?受什麽刺激了?

“我也是魔。”摸摸手臂,昭昭看了他一會意味不明地說,“你總愛說‘魔就是魔’這種話,你將好與壞看得都太絕對,人還分好人壞人呢,妖魔鬼怪魑魅魍魎就不分了嗎?”

她指指自己:“拿我打個比方,你看我傷害過什麽人嗎?我雖然是魔,可自始至終都只是想活著而已,哪怕我將夜月眠放了出來,也從不允許他做任何壞事,他回了魔界,我也在牽制他,你如今看我,還覺得魔都是壞的嗎?”

荊沉玉看著她,清寒的桃花眼裏夾雜著幾分復雜的憂郁:“你害過人。”

昭昭:“不可能!”她沉下臉,“你別亂給我扣帽子,你倒說說我害過誰?就連跟著我們到了無方城的金盼兒都安然無恙回了蓬萊……”

“我。”

荊沉玉打斷了她,聲音輕的沒有重量,說出來的一個簡單的字卻重重砸在她心上。

“你害了我。”他還在說,“直到今日,未曾停止。”

昭昭抿緊了唇瓣,她別開頭,過了一會才冷靜道:“你也害了我,我還能活純屬意外,我本該死在那天晚上的,灰飛煙滅,可能連輪回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