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2/5頁)

哎,煩死了,昭昭抓了抓頭發,到底為什麽啊,她真的好慘啊,明明是個普通人,倒黴地穿書了,穿書也就罷了,還被搞成這種身份,天天活在死亡恐懼中,失身又丟命,絕了。

床榻上不時傳來煩躁的嘆息聲,聽得出昭昭在糾結,荊沉玉自然不會知道她真正在煩什麽,只下意識以為,她是不想與他一起,連共處一個結界都很崩潰。

一這樣想就很難停下,荊沉玉怎麽都入定不了,最後幹脆睜開了眼。

他用一種壓抑的眼神望她,眼尾發紅,薄唇緊抿。

昭昭被看得莫名其妙,她正滿肚子委屈沒處撒,被他這麽看自然沒好態度,狠狠瞪了回去,眼睛比他更紅。

荊沉玉按住心口,白皙的額頭上青筋跳動,似乎忍得很辛苦。

“看什麽。”昭昭沒好氣道,“看我就能療傷了嗎?那麽喜歡看要不要我湊近了給你看?”

荊沉玉冷冰冰道:“只怕那會讓你更無法忍受。”

“你還挺有自知之明。”昭昭順著話冷笑道,“確實,現在這種距離我都受不了,離你再近點我怕會惡心得吐出來。”

她言詞直接而傷人:“在我眼裏,你也沒比莫家人好多少。”

莫家人修習邪術,造下殺孽,不知作了多少惡,這樣的家族,在她心裏竟然與他半斤八兩。

比起荊沉玉,昭昭說話更毒。

白色的身影轉瞬到了眼前,昭昭一晃神下巴就被他冰冷的手指捏住了。

“你覺得你又比他們好多少?”

他的聲音變得很低,低得昭昭毛骨悚然。

“如今你覺得離我近些便惡心,可你那天晚上離我那麽近。”

昭昭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你發什麽神經,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你崩人設了啊你!

她是做夢都沒想過他會主動提那天晚上的事,還用這種方式!

“我殺過很多魔,般若的殺氣便是血氣,修行千余年,不知多少妖孽死在我劍下,可無一個如你這般。”墨畫的眸子凝著她,荊沉玉聲音更低了,沙啞得有些模糊不清。

昭昭汗毛都豎起來了:“你想幹什麽。”她想掙開他的手,但失敗了,她身上都是傷,他現在狀態可比她好,其實身為男主,他不管受多重的傷,都還是和開了掛一樣強。

“我想幹什麽?”荊沉玉重復昭昭的話,望進她瞪圓了的杏眼,仿佛立誓般,“我得殺了你。”

昭昭渾身戰栗。

他的殺氣席卷她全身,她抖得很厲害。

也就沒發現,他說的是“我得殺了你”,而不是“我會”或者“我要”。一字之差,意思差之千裏,幾乎改變了初衷。仿佛殺她這件事不再出於他本意,而是棘手的責任。

“得死。”

因為無一個如她這般,所以她得死。

她若不死,他永遠無法安枕。

可她死了,他就能安枕了嗎?在她未曾復活的那段時日,他也不必如今狀態好上多少。

猛地松開手,荊沉玉的動作有些粗魯,昭昭摔到床上,剛好碰到手臂刀傷,她疼得嘶了一聲。

荊沉玉欲走的腳步頓住,回過身來牽起她的手臂,雙指並攏在她掙紮不休的情況下以靈力為她療傷。

皮肉傷雖傷不到修士根本,但也非常擾人,荊沉玉最擅殺戮,對醫修之法不算精通,只能讓她的傷口不再流血。

“放開。”昭昭終於掙開了他,喘息道,“你真是有病,放完狠話又給人療傷,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麽。”

荊沉玉沒再說話,這次走得很幹脆,應該是去看夜月眠了。

昭昭心有余悸地望向關閉的房門,波光粼粼的結界有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她難免有些心態失衡,世界真是不公平,他明明也受傷很重,可還是跟個沒事兒人一樣。

倒在床上,昭昭平復著呼吸,荊沉玉方才的神態和言語不斷在腦海沖出現,她拍了拍臉頰,暗暗發誓,總有一天她也要變得和他一樣強。

不,是要比他強,哪怕殺不了他也要讓他吃盡苦頭,將她嘗過的全都嘗一遍,甚至更多。

門外,荊沉玉走出來並未立刻去見夜月眠。

他背對房門擡眸望著空間的天空,虛假的天空總是晴朗,周圍還能聽到鳥鳴聲,很悅耳,可始終一個音調,一樣是假的。

昭昭得死,這是他的心裏話。

她問他有沒有後悔過,他的確不曾後悔。

他永遠不會後悔,若非要說有什麽後悔,那也是後悔為何沒有早些殺了她。不該做什麽修行的,不應該的。

這次她若死……絕不能像上次一樣,反成他心中魔障。

這次他要將一切清算幹凈,如此,就再不會重來了。

一定不會再重來。

他一定能殺了她。

一定可以。

沉下心來,荊沉玉來到夜月眠的房內,見他正在嘗試沖破結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