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華傾會來,荊沉玉並不意外,但他沒時間理他。

他滿眼滿心都被昭昭占據,這個多年來唯一可以稱得上是他對手的魔,讓他生出了無上戰意。

巨大的靈力光波迸發出去,兩人都沒完全躲開彼此的攻擊,皆受了不輕的傷,可沒有一個就此倒下。

昭昭持劍撐著身子,荊沉玉也是如此,這動作相似到華傾從結界外看著,就知道這應該就是劍君的心魔了。

真厲害啊,劍君不愧是劍君,連心魔都如此厲害。

華傾爬起來,又是憂心又是開心,他想到劍君的心魔就是“勝負”,覺得合理又危險,他可不會知道這只是表象罷了。

“勝負”這種“心魔”只是虛晃,昭昭私底下如何,只有她和荊沉玉最清楚。

沒人會去想象劍君那樣心如止水的人會有某種遭遇,似乎只是往那邊想想都是對他的玷汙。

再打下去就真要出事了,對於承傷這種事,昭昭還是不如荊沉玉習慣,他打小就是劍修,不知受過多少傷,皮實得很,昭昭是新手,相比起來難免“嬌貴”了一些。

她喘息著將驚寒劍刺入地面,態度惡劣道:“不打了。”

荊沉玉固執道:“還沒分出勝負。”

他想繼續,持劍往前,昭昭冷淡道:“我是明天就要死了嗎?你這麽著急和我分出勝負?”

荊沉玉腳步微頓。

昭昭上下掃他:“仙君也真是精力旺盛,都傷成這樣了還有心思要和我分出勝負呢,你這樣的人,能有如今的修為,也不算奇怪。”

身為男子的所有精力都用到修煉上了,能不強嗎?

荊沉玉很多時候就給昭昭一種——他天生比別的男人缺少某樣東西的感覺。

她真的沒有在說他天殘。

荊沉玉受傷,結界不那麽牢固,華傾沒多久便闖進了結界。

他想幫忙解決心魔,但昭昭已經回了太素宮。

“君上。”華傾看見太素宮上方彌漫著魔氣,皺眉道,“是否要請問心宗流彩道君過來看看?”

問心宗最擅長為人除念除心魔,但開價昂貴,前任宗主星流彩是這方面的權威,已經是登仙境的大能了,目前退居二線,極少出宗,收價更是天文數字。

華傾很肉疼,但為了九華劍宗的金字招牌,他決定割肉。

“我這就包一封大紅包……”

“不必。”

他話沒完就被打斷了。

荊沉玉想都不想道:“那是敗者才會選擇的方式。”

華傾心頭一梗,的確,找問心宗除心魔那都是沒辦法的辦法,畢竟不是誰都出得起那麽多靈石,心魔又是修士的必經之路,不到萬不得已,誰不想自己渡過去呢?

荊沉玉這種好強的性子就更不用說了。

他絕不會認為自己需要借助外力渡心魔劫。

“可君上,此次鎮魔淵結界松動之事很不尋常,你是務必要到的,以你目前的身體狀況……”

“十天。”

荊沉玉轉過身望著華傾,神色平靜,語氣堅定。

“十天之內,本君必除之。”

他說得太自信了,華傾習慣性地信任他,瞬間踏實。

太素宮裏,昭昭躺在他的床上有氣無力地冷笑:“沒錯,十天,我們倆總得斷送一個。”

要麽斷送荊沉玉的修為,要麽斷送他的性命。

今天可以互相傷害到這種地步,再多努力一點,明天或許就可以傷他多一點,自己好一些了。

但眼下最要緊的還是趕緊把身體養好。

荊沉玉回了太素宮,神識掃過無上峰,忍著頭疼搜尋昭昭。

發現她躺在自己寢殿床上的時候,他額頭直跳。

擡手按住,荊沉玉只覺全身血脈壓迫感極強,似乎就要崩裂了。

他要是懂現代醫學的話,就知道這是血壓升高了。

快速回到寢殿,將昭昭從床上拉起來,抓著脖領丟到書殿裏,荊沉玉冷冰冰道:“待在這裏,不準離開。”

昭昭懶洋洋地保持著被他扔下的姿勢,打了個哈欠說:“不用我回靈府了嗎?”

荊沉玉當然想把她塞回去,那多省事啊,可惜他靈府正在雪崩,身上又受了重傷,還要分出靈力去看護劍宗的護山大陣以及維持地火,根本裝不下她。

心魔劫是真的難渡,如今他也算明白為何眾多修士折在這一關了。

他也沒給昭昭明確答案,只是在書殿布了結界便離開。

昭昭瞄見放滿了玉簡的排排書架,爬起來想偷看,被荊沉玉的結界阻攔。

“本君看得見。”

耳邊響起他的傳音,昭昭無語,朝遠處翻了個白眼。

他這次倒沒走多久,因著還是不放心把昭昭一個魔丟在外面。

暫時減緩了靈府雪崩的速度他便回來了,一邊看著她一邊調息療傷。

昭昭被盯著,沒法搞小動作,她也沒想搞,他受傷重,她更是不輕,暫時沒力氣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