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3頁)

《蝶戀花》三個字從林初口中說出來,江晚雪面色有些難看了。

她以為這邊塞,除了燕明戈和六皇子,沒人能聽出那首曲子是什麽的。

她跟了韓子臣五年,能在主母打壓和姬妾爭寵中冒出頭,還是把男人的心思揣摩得再細致不過。

那曲《蝶戀花》,她的確是彈給燕明戈聽的,賭的是燕明戈對她的舊情。

至於六皇子……一個毛頭小子,江晚雪覺得深諳男人心思的自己,還是有抓住他心的魅力。

男人嘛,自然都對柔弱無依的女子沒有抵抗力。

她嫁給韓子臣那年才十六,如今也才二十出頭,花一樣的年紀。

韓子臣死了,但是他的正妻膝下也有兒女,之前韓子臣在的時候,她還十分得寵,她們母子在韓府過得就不甚順心。而今韓子臣不再了,若是回府,她相信主母會把自己拿捏得死死的。

兒子又是個蠢的,她沒法指望著能靠韓君燁在韓府熬上幾十年。

現在自己還年輕貌美,江晚雪不會放過眼前的任何一個機會。

她的一個表姐,就是給增公府的嫡子做外室後來被擡進了府裏的。

江晚雪看了林初一眼,秋水眸底下,仿佛是藏著一把淬了毒的尖刀。

“嫂嫂說笑了。”不過瞬息,江晚雪就收起了眼中的神情。

林初被她之前那個眼神看的不舒服,但是也知道不能把人逼得太緊,退開一步道,“韓娘子進來吧。”

江晚雪到了燕明戈跟前,許是發現燕明戈的冷淡,隔著悔婚投毒的總總事跡,她自己也察覺到尷尬,勉強說了兩句話就借口身體不舒服回房了。

林初打水給燕明戈洗漱後,把藥端給燕明戈,燕明戈卻沒有喝的意思。

林初琢磨了一下燕明戈的心思,莫不是他覺得,自己跟江晚雪再無瓜葛,藥也不願喝她熬的?

“人家昨夜染了風寒,今個兒一大早就起床熬藥煲湯,許是覺得先前的事過意不去,給你賠罪?”林初試著勸說一下陷入情殤的大反派。

誰知燕明戈下一句噎得林初差點被自己口水搶住。

“萬一她下毒呢?”

“那個……你也不用這麽驚弓之鳥,她之前的藥瓶被我無意間發現了,我專程去藥鋪裏問過了,大夫說裏面是面粉,想來她也沒真打算害你。”林初道。

燕明戈輕輕呵了一聲。

“面粉是我換進去的。”

林初瞪大了眼。

燕明戈幽幽道,“就是那天。”

林初猛然想起那天她罕見的睡過了頭,起床後還發現燕明戈鞋子上有泥漿,原來是燕明戈出門去把瓶子裏的藥倒掉,又換成了面粉麽?

他這麽瞎折騰幹嘛?

林初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嗓音,結結巴巴道了句,“為……為什麽?”

燕明戈沉默了一會兒,才慢悠悠說,“怕你用來下毒。”

林初聽了,莫名的囧了一下,心底還有個地方有些悶悶的。

能說什麽呢?

她至始至終沒有想過害他,但是他卻是一直防備著她的。

大反派嘛,林初在心底這樣告訴自己。

可是心情還是一下子有些糟糕,她半開玩笑似的說,“那你現在不怕我下毒了?”

燕明戈看著她,語氣篤定,“你不會。”

她笑了笑,自然不會,除非她不想活了。

因為這事,林初和燕明戈之間的關系似乎陷入了一種僵局,表面上沒什麽,但總覺得隔著什麽。

江晚雪倒是挺持之以恒的,每天都早起煎藥煲湯,林初也是在後來的幾天才知道,江晚雪不僅做了燕明戈的那一份,也做了六皇子的那一份,六皇子吃沒吃就不得而知了。

期間林初見過一次韓君燁,那孩子絕大部分都呆在房間裏,那天林初看見他在院子裏看梅花,本想跟他說幾句話,韓君燁卻一看見林初就跑,仿佛是變得怕人了。

林初總覺得,韓君燁的性子,現在愈發孤僻。

她也點過江晚雪一次,被江晚雪懟了幾句,想著到底是別人的兒子,林初也沒再多說。

看著江晚雪有意無意的接近六皇子,林初也確定了,江晚雪是真的打算走六皇子的路子。

她不知江晚雪是怎麽想的,且不說那個少年看著單純頑劣,實則心思深得叫人根本沒法揣摩,便是六皇子當真喜愛江晚雪,皇家也不可能讓一個有夫之婦進門。

羌城下第一場雪的時候,燕明戈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

他跟六皇子談了一個上午,不知是達成了什麽協議,只在下午的時候,突然對林初說,可以收拾東西回家了。

想來是韓子臣的事情被壓下了,有六皇子在,馮硯也不敢再有什麽動作。

六皇子特意安排了一輛馬車送他們回去。

這還是林初到了古代第一次坐馬車,上了車她有些新奇,撩開車簾往外看,今日下了大雪,整個羌城一片銀裝素裹,街上鮮少能看到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