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胡軍醫也發現了不對勁兒,一手扶墻一手挎著藥箱看向林初,“燕娘子,燕明戈那小子人呢?”

林初心亂如麻,無措蹲到了那灘血跡前,“我……我不知道。”

“這……你不知道?”胡軍醫話一出口,也想到了怕是燕明戈出了什麽意外,想寬慰林初幾句,但眼下說什麽都是徒勞。

“我走之前,他還在這裏的……”林初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她猛然想起自己前去找大夫的時候,追兵一直沒再追上來,莫不是……他們發現了燕明戈的藏身的地方,才放棄追她了?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林初豁然站起身。

她這突來的動作嚇得胡軍醫後退了一步,結結巴巴道,“燕……燕娘子,你沒事吧”

林初看了一眼小巷的地面,眉頭深深皺起,“這裏沒有打鬥的痕跡,地上也沒有血跡……相公還能憑空消失不成?”

小巷外突然想起了混著兵甲碰撞的腳步聲。

林初警惕望去,就見一隊披甲佩刀的官兵堵在了門口。

“這是公子的馬!”為首的竟然是一名身著便衣的男子,他拉住了棗紅馬的韁繩。從他走路平穩的呼吸來看,就知道是個練家子。

余下的官兵將小巷出口堵的死死的。

林初暗道不好,被她搶馬的那個公子,看樣子來頭不小,怎麽偏偏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碰到了!

那名便衣侍衛朝巷中走來,站在兩旁的官兵自動為他讓出一條道。

便衣侍衛看了林初一眼,眉峰不著痕跡的皺了皺,似乎在驚訝公然搶了主子的寶馬的賊人,竟然是個看上去手無縛雞之力的美艷女子!

胡軍醫在羌城這地兒呆了有些年頭了,軍中不少人他都認識,可是眼前這些人,胡軍醫還真沒什麽印象。

他只得看向林初,“燕娘子,這是怎麽回事啊?”

竟然都觸動官兵了,看樣子事情鬧得不小。

林初有些囧,“我之前趕著給相公找大夫,搶了別人的馬。”

胡軍醫看了一眼細胳膊細腿兒的林初,短暫的沉默了幾秒。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著燕明戈久了,這樣一個柔弱丫頭都有跟人搶馬的本事了。

想著林初到底是個弱女子,胡軍醫上前一步擋在了林初前面,沖那名便衣侍衛作揖道,“這位軍爺行行好,這小娘子相公命在旦夕,她也是急著救她相公才冒犯了貴人……”

便衣侍衛聞言有幾分詫異,又看了一眼林初,“之前躺在這裏的人是你相公?”

林初聞言,面上終於露出幾分喜色,不過更多的卻是警惕,“是,是我相公。”

她不知道這夥人跟羌城主將是不是一夥兒的,如果是……那可真是倒大黴了!

“我相公在你們手裏?”林初追問,她總得先弄清楚燕明戈在哪兒。

便衣侍衛聞言,只是看了林初一眼,隨即吩咐手下的人,“帶走!”

立即官兵上前押林初和胡軍醫。

林初畢竟是女子,胡軍醫又上了年紀,哪裏是這群拗得過這群官兵,不過片刻就被鎖住手臂控制住了。

眼見這群人要帶他們離去,林初沖那便衣侍衛道,“搶你主子馬的是我,和這位軍醫無關,冤有頭債有主,你們要抓抓我一人便是,放了這個老人家吧!”

林初見那便衣侍衛不為所動,又道,“如今正值戰事,邊關軍醫本來就少,上一戰中還有不少傷殘的將士需要軍醫們救治。”

便衣侍衛略作思慮,做了個手勢,制住胡軍醫的兩個官兵就放開了他。

眼見林初被帶走,燕明戈又下落不明,胡軍醫想到林初的好顏色,心中不由得憂心起來,腳步匆匆往軍營趕去。

燕明戈好歹也是個百戶,手底下的一幫兄弟,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偏偏又對他信服得緊,找袁三他們幫忙,興許能有轉機。

林初被這隊官兵帶走,沿途看下來,林初很快就發現他們不是帶自己去軍營,也不是去將軍府。

莫非這支軍隊本來就不是羌城的勢力?

林初不動聲色打量這隊官兵,發現他們面皮雖說不上光滑,但也絕對不像這裏的官兵常年忍受風沙練出的一臉糙皮。

許是今日官兵搜查的動靜太大,現在天色也漸晚,家家戶戶房門緊閉,街上一個人影都沒有,平添了幾分荒涼之感。

官兵在一家客棧前停下,不難看出這家客棧是被人包下來的,外邊的守衛就有十幾個。

林初想起白日裏那貴公子的一句“大膽刁民”,心口突然一跳。

原著中在這時候,皇帝派了六皇子來邊關,說是當監軍,其實就是搶人頭,羌城主將為了討好六皇子,城主府每天都歌舞升平。

蠻子就是逮著這個空子攻城,最後羌城大敗,殺紅了眼的蠻子直接屠城,燕明戈以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勇,在數萬敵軍中殺出一條血路來,救出了六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