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第3/4頁)

她在馬背上一眼就看到了這名赤膊的小卒在當街毆打一名女子,當即出手教訓了這雜碎。

那名小卒痛得整個人都痙攣,剛手腳並用爬起來,楊箏第二道鞭子就抽了下來,小卒背上瞬間起了一道血印子,可見其力道之狠。

小卒被打得連連告饒:“我投誠!我投誠了!你們說了,投誠後一概不究!”

楊箏毫不手軟地抽了第三道鞭子,打得小卒直接吐血倒地,她看著小卒,眼底是濃濃的厭惡:“進城後沒有欺壓掠奪百姓財務的可既往不咎,你這樣的渣滓,根本不配為人!”

最後一句話落,楊箏給了親衛一個眼神,親衛上前一刀結果了那名小卒。

楊箏自己則翻身下馬,解下自己戎甲後的白色披風替那名女子圍上,對圍觀眾人道:“諸位放心,我渝州軍同遼南王一脈,此次上京只為征討信陽王鼠輩,絕不會欺男霸女、搶奪財務!”

剛經歷信陽王大軍的洗劫,現在城內百姓都如同驚弓之鳥,哪怕楊箏放出了這樣的話,百姓們還是明顯不信。

楊箏唯有盡力約束自己手底下的兵卒,讓京城百姓看到他們同信陽王大軍的差別。

城內還有其他受驚的百姓需要安撫,楊箏並未再此地過多停留。

她走後,那名獲救的女子對著姜尚書也是感激不盡,畢竟若是沒有姜尚書叫住那名小卒拖延時間,她興許就撐不到楊箏過來。

姜尚書憂心姜言惜的安全,簡要同那女子說了幾句,就要繼續往南城門那邊去找姜言惜。

他轉身就發現楚言歸在對面街角時,父子兩遠遠對視著,竟是相對無言。

楚言歸坐在輪椅上,身後站著楚忠,楚言歸看著姜尚書,眼底是絲毫不加掩飾的諷刺和涼薄。

姜尚書腳下像是被釘子釘住了,再也邁不動步子,反倒是楚忠推著楚言歸緩緩上前來。

楚言歸撚著佛珠串的指尖因為力道太大而泛起青白,他譏諷道:“若不是親眼所見,我竟不知姜尚書竟還是個大善人。路上遇見素不相識的女子遭人欺辱你都要出言喝止,當初自己的女兒被狗皇帝罰去軍營,你怎麽就不開口為她求求情呢?”

姜尚書眼底有些許滄桑:“我知你還在怨為父……”

“為父?你為的哪門子父?”楚言歸打斷他,眼中恨意鮮明,語氣卻是滿滿的譏諷:“忘了告訴你,我同阿姐姓楚,同你姜家可再沒半點關系了。”

姜尚書閉了閉眼道:“當年言意行事荒唐,小小年紀被你母親縱得不知分寸,想出那等毒計害惜兒,要降罪於她的又是聖上,我怎敢賭上姜氏一族去為她求情?”

這話出來,楚言歸直接嘲弄笑出了聲,心底的恨意卻如藤草一樣攀爬蔓延:“姜敬安,你把前朝皇室的余孽認作自己女兒偷養在姜家的時候,你怎麽就敢賭上姜氏一族了?”

姜尚書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楚言歸眼底因為的極度恨和憤怒而升起血絲:“你為了一個子虛烏有的‘妾’,薄待我母親十余年!為了你那所謂的女兒,置我阿姐的死活於不顧!”

他指著自己雙腿,冷笑著問姜尚書:“我這雙腿,不也是因為我罰你‘寶貝女兒’跪著給我阿姐道歉,被人打斷的麽?”

“姜敬安,你對外人都能憐惜至此,對我母親和阿姐可曾有過半點愧疚?”

面對兒子的質問,姜尚書只覺滿心苦澀。

從黎皇後進宮起,他的心就死了,娶姜夫人非他本意,那只是家中父母安排的婚事。

姜夫人空有其貌,平日裏只會研脂弄粉,半點不通詩詞,他同姜夫人待在一起時,常常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在姜夫人生下姜言意姐弟後,他只覺自己玷汙了對黎皇後的感情,他們姐弟的存在,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姜尚書,他背叛了對黎皇後的感情。

他看到姜言意姐弟,心底只會羞惱,久而久之,就變成了對她們娘三冷臉相待,反之加倍地對姜言惜好,把對黎皇後的那份愧疚也一並補償在了姜言惜身上。

怎料他用這樣的方式尋求自己心安,卻讓姜夫人和兩個孩子變得越來越極端,都把姜言惜當成了眼中刺。

姜尚書長嘆一口氣,有些痛苦地道:“是為父之過。”

怪他曾經太清高,姜夫人年輕時也是姝色無雙,才被家中父母兄長寵得無法無天。他那時不願承認自己對一個半點墨水沒有、空有一副好相貌的脂粉美人動心過,為了捍衛自己對黎皇後的感情,才不斷用姜夫人粗鄙不通詩詞這些理由來麻痹自己。

在姜夫人故去後,午夜夢回,他不止一次地想起姜夫人的種種好來。

只是這輩子,他執念放下得太晚,真正想回頭的時候,才發現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全都回不去了。

他喉頭動了動,看著楚言歸,有些幹澀地道:“無論你信不信,為父都只盼著你們三個孩子今後都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