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第2/4頁)

歷朝歷代的天子為了防範臣子造反,都不允臣子私養重騎,只有天子手中才有重騎軍隊。

西州以南多丘陵,重騎的優勢發揮不了,他們才能跟朝堂僵持。但出了西州地界,多為平原地勢,他們早晚得同朝廷正面交鋒,沒有一支重騎部隊不行。

池青來之前有多期望,現在就有多失望。

封朔原本也沒寄望在藏寶圖上,得到這個結果倒不覺得有什麽,瞥了池青一眼道:“不是讓你去籌錢了麽?”

這苦差就是池青前幾天嘴賤,調侃封朔好不容易有機會正大光明去姜言意那裏用飯沒去成,最後給自己攬上的。

他苦哈哈道:“我想方設法從西州商賈手裏要錢了,但這些商賈也狡猾著呢,一個個腰纏萬貫,哭窮賣慘卻比誰都厲害,你要是不顧及名聲,我倒是可以直接帶人去搶。”

封朔瞪他一眼。

池青無奈攤手:“那我也沒法子了。”

姜言意一直沒說話,聽到這裏才道:“西州富商們成立了一個商會,我從商會入手試試。”

封朔若是強行施壓,也能讓富商們大出血,但那樣做,他之前大費周章攢下來的名聲就沒了,得讓富商們“心甘情願”掏腰包才行。

封朔擡起眼皮看她:“你想怎麽做?”

姜言意道:“逐個擊破吧。”

她帶著如意樓和面坊加入商會,商會裏的利益蛋糕必然得重新分配,通過競標如意樓成功一事,商會裏的人也知道她身後就是封朔。

她挨個拉攏商賈,暗示出錢資助軍需就能得到更大的蛋糕,只要有一個人不再和其他商賈統一口風,那麽其他商人就會心慌,為了不被踢出局,保住原本屬於自己的那份蛋糕,就只能跟著出資。

池青眼前一亮,撫掌道:“這主意好。”

封朔略加思索,似乎也覺得這主意可行,點了頭:“需要府衙那邊配合就同我說。”

姜言意去給商賈們畫大餅,官府這邊總得有點風聲放出去,才能唬住那群老狐狸。

池青兩手捧著茶杯,看看姜言意又看看封朔,“這事不是由我負責麽?”

怎麽需要配合是給封朔知會一聲?

封朔淡淡撂下一句:“本王親自督辦,你回去監工修築城防。”

池青:“……”

人性呢?

入冬以來,西州的大雪幾乎就沒停過。

陸臨遠站在院子裏,看著墻頭外落滿積雪的枯枝,眼底好似一口枯井,無波無瀾。他身形比起從前,又單薄了幾分,肩頭披著灰鼠皮織錦披風,時不時還是掩唇低咳兩聲。

他的小廝端著一碗剛煎好的藥從廚房走來:“少爺,該喝藥了。”

枯枝上停了兩只歇腳的雀鳥,陸臨遠目光注視著雀鳥道:“先放著吧。”

小廝口中念叨著:“怕不是上回落了病根,您這咳嗽一直不見好。”

他說的是陸臨遠冒著風雪找了姜言惜一天一夜那次。

院門在此時被人粗暴拍了兩下,小廝忙跑去開門:“來了來了,誰呀?”

一開院門,小廝看到一隊鐵甲衛,瞬間禁聲。

邢堯步入庭院,亮出封府的令牌:“勞煩陸公子隨刑某走一趟。”

陸臨遠剛端起藥碗,對邢堯突然上門來,面上也露出幾分詫異,還有一絲隱秘的不安,他放下藥碗拱手問:“敢問發生了何事?刑護衛要帶陸某去何處?”

邢堯道:“陸公子見了王爺,自會知曉。”

邢堯一說封朔,陸臨遠心頭那一絲不安便愈重了些。

他回西州城後一直謹小慎微,沒有露出馬腳才對。

到了封府書房,他依然像從前一樣,對著封朔見禮:“卑職參見王爺。”

封朔坐在案前,擡起眼皮看著下方躬身作揖的青年:“那日你在這書房裏同本王說過什麽,可還記得?”

封朔沒讓他起身,陸臨遠便一直僵持著作揖的姿勢,這沒頭沒尾的話,暗含警告的意味,他心中一沉,恭謹回答:“卑職記得。”

封朔說:“記得便好,你且說說,救走惜嬪的人,是誰放進西州城來的?”

陸臨遠心驚肉跳,面上卻只露出幾分恰到好處的驚訝:“惜嬪被人救走了?”

封朔眯起鳳目,念在陸臨遠幾次立功的份上,他本想再給他一次機會,但陸臨遠這句話,直接讓他失去了耐心。

他眼底刀尖一般的銳氣驟聚,說出的話倒是慢條斯理:“陸臨遠,本王不殺你,並非因你是陸孟學的獨子,本王懼天下儒生口誅筆伐。你到現在還活著,只是本王念著你曾救下丁家村數百條人命。”

陸臨遠慌忙跪了下去,半是驚懼半是惶恐,還有一絲難堪:“王爺息怒。”

自古忠義難兩全。

他作為使節前往渝州遊說興安侯時,楚承茂一行人還是皇帝封時衍手中的人質,姜言惜在封朔手中成了談判的籌碼,甚至險些被斬斷一截手指來脅迫封時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