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第2/4頁)

方芷上了客棧二樓,跟隨他的男子要一道上去,被常隨攔了下來,男子面上有些惱怒。

方芷見了,只道:“崔安,你就在樓下等我。”

男子這才作罷。

客房裏,興安侯著一身儒雅長袍,身前擺著棋盤,似在自己跟自己對弈,方芷進屋時,他手中的黑子剛好封死一片白子。

方芷率先開口:“見過侯爺,侯爺果真威儀不凡。”

興安侯吩咐左右:“給方神醫看座。”

侍從很快端來了椅子,方芷落座後,興安侯便道:“西州又開始全城戒嚴,遼南王可不是只紙老虎,方神醫一行人躲在老夫這裏,遼南王若徹查下來,老夫也不好交代。”

方芷聽出興安侯是想索要藏寶圖的意思,道:“皇陵裏藏了大齊國庫一半的金銀財寶,這些都不夠侯爺交代麽?”

齊帝活著的時候,曾因縱欲過度而大病一場,病好後他便開始求長生,招了無數方士煉丹,還搬空了國庫建一座助他登仙位的皇陵,鬧得民不聊生。

為了修建皇陵,在民間抓了不少鐵匠去當壯丁,傳言整個皇陵裏的地磚都黃金融成的,裏面奇珍異寶數不勝數。

只不過皇陵地勢隱秘,竣工後,從底層的鐵匠到監工的官員一律被砍了腦袋封口。

負責皇陵設計的總工程師繪了兩張圖藏在羊皮裏,一張是前往皇陵的地圖,一張是皇陵內部構造圖。

總工程師死後,羊皮卷軸最先是落到了前去傳旨的太監手裏,後來大齊覆滅,羊皮卷軸也不知所蹤。

齊帝終是沒能葬進他秘密給自己修建的永生皇陵裏,被大宣朝的開國皇帝封佐曝屍荒野喂狼。

前朝舊部不敢替齊帝收屍,只在關外給帝後立了衣冠葬,這麽多年,一面暗訪姜言惜的下落,一面找皇陵藏寶圖。

多年來一直了無音訊,最近羊皮卷軸才又因戰亂,被一群盜墓賊從墳墓裏挖出來,再興波瀾。

興安侯手上捏著棋子,面上笑呵呵,眼底全是老辣:“皇陵是否存在且不提,那張藏寶圖,方神醫總得先叫老夫瞧見了,知曉這並非虛物才是。”

方芷道:“侯爺且看綠林為爭奪這張圖掀起的腥風血雨,便知曉那是不是虛物了。”

興安侯道:“方神醫所言甚是,可整個綠林都在爭,老夫如何確認藏寶圖就在你們手上。”

方芷直視著興安侯:“侯爺,咱們是一條船上的人。您有兵馬,我有銀子,咱們舉旗,他封家就是一群亂臣賊子,咱們在民間一呼百應,我何須唬弄侯爺?”

興安侯大笑兩聲:“方神醫果真是女中豪傑,不過依方神醫所言,這天下將來如何分?”

方芷道:“侯爺過譽,您膝下無子,可從旁支過繼一個小子到名下,我別的不求,只要他娶公主,您登基後,擬定聖旨,將來傳位給公主的孩子就行。”

算是兜兜轉轉一圈,皇位又回到了大齊皇室的手中。

齊帝雖荒唐,可大齊根基深厚,一些臣子也想扶持幼帝登記,只可惜還沒付諸實踐,先帝封佐便反了,屠光了大齊皇室。

一些前朝老臣寧死不肯變節,得知大齊還有血脈在,這才隱居關外,想著有朝一日推翻亂臣賊子的政權,重建大齊。

她們把姿態放得這般低下,興安侯還有什麽不答應的。

他真心實意前來西州同封朔結盟,封朔卻那般羞辱他,而今有現成的機會擺在眼前,他何須再處處受掣封朔,當他的馬前卒?

興安侯的算盤打得好,便是到時候一口氣吞不下大宣的江山,幾分天下,他守著前朝皇陵那些金銀珠寶當個土皇帝也無妨。

方芷一通舌燦蓮花,穩住了興安侯後,才去看姜言惜。

經歷過前幾次的搜查後,黑戶全都登記造冊,若沒有興安侯庇護,她們根本無處可藏。

姜言惜已然是梳洗更衣過的,兩手抱膝蹲坐在床角,一聽見有人開門,就如同驚弓之鳥一般。

她被關了月余,雖不曾受刑,可還是消瘦得厲害,下巴尖了下去,便顯得一雙眼愈發大了些。

方芷看到那雙跟記憶中的黎皇後如出一轍的眼睛,鼻子一酸,叫到:“公主,奴婢可尋到您了,您這些年受苦了。”

姜言惜眼底全是戒備,“你叫我什麽?”

方芷紅了眼眶:“公主,您是大齊公主啊!”

姜言惜抿緊嘴唇,“我不是,你們找錯人了。我爹呢?”

前去救人的前朝舊部打的是姜尚書的名號,姜言惜才跟著她們走了,但被偷偷摸摸帶到這家客棧,她多次問起姜尚書都沒人回答她,她也發現了不對勁。

方芷見姜言惜這般,想到死去的黎皇後,心痛不已,噙著淚道:“當年鎮國大將軍造反,皇後娘娘為了保下您,讓太醫用藥箱把您偷偷帶出宮,您才得以被姜尚書收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