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被發現了(第3/5頁)

“沒什麽大礙,一會兒估計就能來店裏。”楊岫一邊胡吃海塞一邊道。

他們現在心中只有一個想法:以後天天見義勇為、除暴安良好了!

等二人吃完,姜言意讓邴紹給老秀才帶了些補品過去,讓老秀才好生休息,今日就不必來店裏了,誰料老秀才還是來了。

進店的食客都央著讓老秀才講昨夜的事,姜言意怕昨晚給老秀才留下了心裏陰影,而且官府抓到的十有八九是突厥王子,傳出去太多細節若被突厥王子的人聽到風聲,萬一回頭報復他們防不勝防,便一口回絕了。

盡管如此,今日她店裏的生意還是前所未有的好,不少食客都說她這店門小了些,可以考慮換個大點的店鋪。

突厥王子被俘,西州應該是亂不起來了。

姜言意最近也在盤算,到底是開個分店,還是擴大現有的店鋪,不過不管哪一樣,都不是項小工程,怕是得拖到年後去。

楚昌平一走,她抽空便去布置新買的宅子。

她不知道楚家人的喜好,便按照西州大戶的格調去布置他們的院子。

原身母親和弟弟的喜好姜言意還是記得,但他們喜愛的一些花瓶器物太過貴重,姜言意不敢大手大腳花錢,便只在最經濟實惠的條件下去陳設。

封朔去了軍營,一連數日都沒有傳消息回來,姜言意有時候會望著那面院墻發呆。

她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明明那邊的院子裏只是少了個人而已,但似乎哪裏都跟從前不一樣了。

京城。

朱紅的宮墻墻頭落了霜雪,一樹紅梅在渺茫的一片白中顯得孤零零的。

昔日奢華的藏嬌殿如今宮人已被遣了個幹凈,深庭寂寥,人影空空。

內殿的門大開著,風卷著細雪吹進來,殿內的冷意又勝一重。

新帝披頭散發坐在鋪了如意團花錦緞的台階上,龍袍褶皺,一身酒氣,下巴上一片青色的胡茬更顯頹廢。

殿中央停放著一口棺材,棺材中的女子顯然已經死去多日,只不過因為天氣嚴寒的緣故,屍身敗壞得並不厲害,面上半塊屍斑沒有,神情安詳。她身上穿的,卻是象征皇後之位的鳳袍。

“你終於不跟朕吵了。”

新帝看著不遠處的棺木,眼底全是血絲,痛楚和絕望在他眼中交織,酒壺從他手中滑落,順著台階一路滾了下去,酒水灑了一地,沾濕了他的衣袍,他也毫不在意。

“你不是說,最喜歡下雪天麽?下雪了,我帶你出去看雪,可好?”

空蕩蕩的大殿裏無人回應他,死一般的寂靜。

新帝坐了一會兒,突然暴怒把自己腳邊的酒壺踢開,雙目猩紅宛若一頭困獸。他踉蹌著站起來,走至棺木前,又像是怕嚇到她,收斂了自己所有的怒氣,只一瞬不瞬盯著躺在裏面的人,仿佛是要把她的每一寸眉眼都記在心中。

“言惜,你再跟朕說一句話,好不好?”

從未在任何人跟前示弱過的新帝,卻在此刻用祈求的語氣跟一個死人說話。

多少矜貴和自負都在這一刻粉碎,心口像是破了個窟窿,這三九冬寒的冷全都匯聚在了他心坎上。

新帝用手蓋住眼,掌下是一片濕意。

大長公主帶著人走進大殿時,看到一身狼狽的新帝,眉頭狠狠一皺,戾聲喝道:“你看看你自己現在像什麽樣子!”

新帝不語。

瞧見棺材裏的人著鳳袍,大長公主面上怒意更甚:“荒唐!皇後尚在人世,你以鳳冠冢葬她,叫天下人如何看待皇後?”

新帝終於開口,態度強硬:“她生前朕未能給她的,死後當補給她。”

大長公主氣笑了,“樊威反了,信陽王自立為皇,你不著手平亂之事,還在這裏為一個死人要死要活,你這是被下了什麽降頭?”

她吩咐身後的宮人:“把她身上的鳳袍給我扒下來!還有沒有禮法了!”

宮人們畏畏縮縮不敢動手,大長公主見狀,冷笑一聲,自己就要上前去。

身邊的老嬤嬤忙攔住了她,“公主,晦氣得很,您別去碰!”

新帝滿身陰鶩:“姑姑若還認朕這個侄子,就放過她吧。”

大長公主有些難以置信看著新帝:“你如今為了一個死去的女人,連姑姑都不認了?你告訴姑姑,這個女人究竟有哪裏好?”

新帝閉了閉眼:“她就是太純善了,才會落得這般下場。”

他在陰謀詭譎中長大,從來沒見過那樣幹凈的一雙眼眸,看人時永遠不含半點雜質,好似林間的鹿。

這後宮的女人,每個都在為了自己或家族的利益拼了命的往上爬,只有她,從來不爭不搶,一心只想逃離。

大長公主氣得恨不能給他一巴掌,強壓著心中的怒氣問:“純善?我且問你,這皇位你還要不要了?如今各方親王蠢蠢欲動,你還要讓一個嬪著鳳袍下葬,你以為你羞辱的是誰?是皇後和太後!是你舅舅一家!你如今還有多少人可用?沒了你舅舅手中的兵馬,你拿什麽去跟反賊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