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大審判1(第3/4頁)

但是這個官司一旦失敗了,那任競年的專利將成為公共產權,被人隨便取用,將得不到任何的保護,這對他何嘗公平?

嚴崇禮顯然也是擔心這個,不過他道:“如果一審對我們不利,我們還可以申請二審,我們可以找來日本公司來作證,不過那樣的話,就需要向法院展示日本的漢化代碼,這個未必能取得日本公司的同意。”

而旁邊有幾個同行朋友,自然也有同樣的想法,旁邊一位知識產權專家更是皺眉:“如果拿不到進一步的證據,案子結果只怕是不理想,可惜了,太可惜了。”

嚴崇禮聽了,越發皺眉:“在如今的中國,擁有自主知識產權的只有智慧字型輸入法,只有這麽一款輸入法能夠和世界跨國公司抗衡,這麽一款軟件,如果合法的利益得不到保護,那我們的法律還能保護什麽?兔死狗烹,鳥盡弓藏,沒有什麽研究發明是拍腦袋想起來的,都是別人熬著燈油嘔心瀝血的結果,如果別人的心頭血都可以隨便被模仿被抄襲,被當做公共知識庫,那就是殺雞取卵!”

嚴崇禮的話,自然讓周圍幾位同行點頭贊同,他說的其實是正理,不過大家心裏也明白,道理是那個道理,實際執行起來未必怎麽樣,最後案件的結果肯定是要考慮各方面的綜合原因,不是自己說了算的。

很快就重新開庭了,重新開庭後,那氣氛確實就不太一樣,幾名業內專業人士話鋒間便偏向於“沒抄襲”,並且問題明顯是在尋找任競年提交材料中的漏洞。

審判庭下坐著的眾人,更加看出風向來,一時也有人用同情的目光看著任競年。

何麗娜更是著急:“這怎麽辦?我們現在怎麽辦?”

顧舜華:“競年手裏還有一份證據。”

何麗娜有些疑惑,不過科研方面的事,她接觸並不多,她主要管市場,所以也沒再問什麽。

而這個時候,法庭上,任競年呈現了最新的一份材料,很簡單的一份材料,是日本公司出具的報告,報告上證明,“樣品漢卡”中所使用的輸入法和漢字字庫,和他們的程序只有20%的相似度,和他們的漢字字庫重合率僅僅30%,考慮到漢字的特殊性,以及應用開發程序的共通性,他們認為“樣品漢卡”裏面的架構設計和他們公司的“日本漢字漢卡”應用程序並無任何開發上的關聯性。

這個報告一出,嶽傳新臉色就變了。

他沒想到,任競年竟然拿到這樣一份報告!

他什麽時候和日本人聯系的?日本人又怎麽可能給他這樣一份報告?

法官看到這份材料,一時也是疑惑,知識產權專業人士紛紛傳閱,大家面上不說,但明顯是為難起來了,這證據指向性太明顯了,無論怎麽樣,作為一個專業人士,不可能硬著頭皮判決新鋒公司沒抄襲。

但是如果判他們抄襲,那接下來,他們的工作也將面臨很大的壓力。

這些法律都還不夠完善,一切都只是剛開始而已,接下來怎麽走,也不是個人的良心所能左右的,這就是時代大勢,甚至是發展的需要。

任競年自然將法庭上下的情景收在眼中,專業人士的面面相覷,記者們的竊竊私語,同行廠商們的面露難色,這麽一場官司,關系到的自然不是小小的任競年和新鋒公司,這是中國知識產權的基調,是以後無數發明創造者將要共同面臨的難解之題。

他垂眸,笑了下,開始了他的總結陳詞:“當大家提起智慧字型輸入法,提起任競年這三個字的時候,都覺得是一個傳奇,都說我在上學期間就自主研發了字型輸入法,認為這是一個奇跡,可是我知道這不是奇跡,我的家人也知道,這不是奇跡。從我起意要研究計算機漢字化到我一舉成名天下知,時間跨度大概是三年,這三年的時間裏,我自制了幾萬張卡片,摘抄了四大厚本的筆記,不要說我,就連我五歲的兒女都已經能夠熟練地認出幾千個漢字了。這是一條看不到光明的路,我孤獨地在無人的荒漠裏徘徊,也許付出一切卻見不到任何生路,但家人支持著我,我一直在做,哪怕在最絕望的時候,也沒有放棄。”

他說出這番話時,法庭上下寂靜下來,所有的人都看向他。

顧舜華眸中竟然有些泛潮,他最辛苦艱難的那兩年,她出國日本,後來她回來,他很少說這些,他總是笑著說並不辛苦。

任競年繼續道:“我成功了,我研究出來了,我申請了專利,這是國家承認的專利,這是我熬了多少燈油才拼出來的專利,是我心頭血凝成的,我作為一個發明者,現在請求國家給我合法的保護,請求法庭給我最合理的判決。”

“我知道大家都想撿最現成的路子走,都在像餓狼一樣等著模仿別人,沒有人願意投入研發,沒有人願意冒險。因為研發太難,投入金錢和精力,路途漫漫,困難重重,一旦失敗,挫折和嘲笑,永無翻身之地,而研發成功了,一群人蜂擁而上,直接舉起二次開發的大旗,挪移拼湊直接抄,直接盜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