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炸松肉(第4/7頁)

國安人員也不可能辦什麽冤假錯案啊,凡事得有證據,大家查來查去,發現這件事實在是可疑,但是又沒確鑿證據,沒辦法,只好放回來了。

但也不是徹底沒事,畢竟這件事實在詭異,所以國安局經過研究,這一家子以後不能出北京城,出了就得上報,至於出國,那更得禁止了。

這麽一來,事情甭管真的假的,反正胡同裏的大家夥是信了。

你真清白的,人家能冤枉你,禁止你出北京城了,這就差不多等於定罪了!

於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家現在看陳耀堂家,那就是——特務。

陳耀堂氣得在家嗷嗷叫,他不明白他好好的一個人怎麽就成特務了,他不就抽了一根羅明浩給的煙嗎,那羅明浩怎麽沒事啊?

至於陳璐這裏,更是備受打擊,她最近琢磨著,任競年一時半會怕是不行了,不如自己想辦法致富,於是她就琢磨佟奶奶的碗,想著先弄個發財路子啊!

她就在英語書上寫了一些關於那個碗的信息,算是自己給自己的回憶,她拿著那書,也是想去琉璃街和人說說這事,順便把這只碗的來歷都給人說清楚。

至於為什麽恰好寫在英語書上,因為她覺得這樣顯得有身份啊!去賣碗,那不得有點档次?

至於那些鄧同志的寫寫畫畫,不過是她大致推算著改革開放的歷程。

可誰知道就這麽栽了。

她備受打擊,兩輩子都沒遭過這種罪,關鍵是連連失利讓她意識到,這個時代真是不好熬,她日子過得好苦。

這麽一來,也就病了,病得皮包骨頭,喃喃自語,嘴裏說一些胡話,周圍人一看,這下子更是坐實了:她是特務。

顧舜華聽著這消息,心想你可消停消停吧,以後你出門胡同裏一走,人人都知道你是特務,至於自家孩子,也不用擔心了。

統共這周圍胡同就幾條街,誰不知道誰,你一個特務想靠我孩子身兒,大家都得提防著。

你敢做什麽,那就是特務害人了,反正國安局那裏管不管的,胡同裏都得用唾沫星子把你淹死。

顧舜華自然就放心了,而這時候,眼看進了五月,再有兩個月就要高考了,任競年的時間緊張起來,顧舜華便讓他周末不要總往大柵欄跑了。

任競年卻還是每到了周末就一個來回,不過來了後,也不敢出去玩了,就在家裏學習。

好在兩個孩子都很懂事,他們知道爸爸在學習,爸爸要考大學,所以很少打擾,都是自己去院子裏玩。

這個時候,王新瑞也終於要結婚了。

顧舜華和顧全福提了提,顧全福便叫上了馮保國、順子等三個徒弟,帶著顧舜華一起過去幫著做流水席。

王新瑞家裏條件好,她對象是水利局一個幹部的兒子,條件好,所以這次結婚,搭的喜棚也講究,棚壁上用蘆葦編出來花瓦子縫,乍看就跟花墻,喜棚外頭更是掛滿了用紅布紮成的花,貼上了雙喜字,喜炮噼裏啪啦地響著,老遠就覺得喜慶。

他們甚至還特意從香河請來了吹打樂,據說這香河的吹打藝人還都是北京隆國寺傳過來的,那是正宗吹打樂,當然了價格就比別人貴。

至於席面,自然也是講究,用料都是最好的,比如一般席面,肉的話多用牛肉羊肉,或者幹脆兔子肉,畢竟牛肉羊肉也就五毛錢,兔子肉就更便宜了,可人家王新瑞婆家就用正兒八經豬肉,而且還好幾個肉菜。

有了好料,掌勺也更能下功夫,一行大廚們使出了看家絕活兒,把一個宴席辦得正宗地道,都說這是最近幾年吃到的最好的八大碗了。

王新瑞爸看著滿意,王新瑞婆家也面上有光,人家給大家夥包了特瓷實的包,以至於後來馮保國說:“這包兒真大,咱心裏都過意不去了。”

馮保國順子幾個徒弟也都是特別喜歡,私底下還偷偷地對顧舜華說:“早有這種跑堂會的活兒叫上我們,這個還是來錢快。”

馬無夜草不肥,人無外財不富,光靠玉花台那幾個死工資,總是不夠看,這種外快拿著就舒坦多了,再說也不是那麽辛苦,就這麽一頓宴的事。

顧舜華自然應著,想著回頭尋覓機會再說了。

等大家都差不多散了,顧舜華幾個昔日女知青還都在陪著王新瑞說話,顧舜華特意提起來:“今天這包兒,我幾個師兄都說主家厚道了。”

王新瑞對於今天的酒席也特別滿意,現在聽顧舜華這麽說,更覺得面上有光,當新媳婦的,聽朋友誇婆家大方,誰能不高興,當下笑哈哈地道:“玉花台的大師傅呢,真是又有裏又有面兒,一般人請都請不到,給個瓷實包兒這不是該的!”

她這麽一說,大家都笑起來,開開心心地說東道西,恰好常慧在,自然問起來常慧現在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