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松軟的雞蛋糕

顧全福要去玉華台掌勺的事,在大雜院裏一傳開,大家自然為他高興,不過很快這消息就傳到了陳家耳朵裏。

陳家兩口子都過來了,馮仙兒更是跺腳:“怎麽不早說,怎麽不早說!這可是大好消息啊!”

以前顧全福還能掌勺時候,工資高不提,就說趕上好時候誰家結婚擺席,請他過去掌灶,這當然不能空著手回,都會打個包兒,顧全福手藝好,是個角兒,這包兒都瓷實著呢,陳家也沒少落好處。

也就是後來被人家貼了大字報,顧家才不行了。

所以馮仙兒一聽,就覺得好事兒來了,可以享福了。

馮仙兒很是得意地道:“帶六七個徒弟呢,帶徒弟了那就不一樣,勤行裏講究,拜了師父,那就是終身為父,平時在師父跟前,徒弟都得小心謹慎地伺候著,這就和以前一下子不一樣了,以後咱可是長臉了。”

顧舜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瞧她那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馮仙兒掌勺了呢。

顧全福慢條斯理地端著大把兒缸子喝了口,這才說:“現在這會兒,早不是以前時候了,也就是混口飯吃,再說振華兩口子也要回來了,住處,吃喝嚼用,後面我家這消耗大著呢,我正要說,你家到底人口少,住房條件寬松,到時候振華兩口子回來,讓他們先住你們家吧,你們一家三口擠擠,畢竟是親戚,關鍵時候幫把手也是應該的。”

顧舜華聽這話,疑惑地看向自己爸,心想他可不是這種人。

後來看馮仙兒那馬上苦下來的臉,頓時明白了,差點憋不住想笑,她爸可真能耐!以前怎麽沒看出來!

馮仙兒便有些為難了:“那怎麽行?”

顧全福:“天這麽冷,家裏的被子褥子也不齊全,你那裏也幫著準備——”

馮仙兒趕緊道:“我說妹夫,瞧你說的什麽話,這事兒我們肯定不行,親戚是親戚,可這種事,我們哪幫得上忙。”

顧全福便拉下了臉:“敢情咱這親戚也就到這份上,行,我今兒個算是見識了。”

這話說得有點重了,旁邊陳耀堂連忙賠笑,換一個話茬子,把這事給支應過去了。

一時又說起打算讓顧舜華進去當紅案學徒的事,馮仙兒便隨口道:“這叫怎麽回事呢,那也得讓躍華去啊,躍華不想,就振華啊!”

顧全福本來就看她不痛快,現在聽到這話,竟然是直接擡起手,狠狠地拍在桌子上,之後怒道:“翠月,這是怎麽回事,大冷天的,家裏還有蚊子哼哼著,你平時怎麽管家的,臭蟲爛螞蟻的你也不管管!”

這話說得……就差明面上指著鼻子罵了。

旁邊顧躍華直接笑了:“爸,蚊子呢,在哪兒?我這裏有蠅子拍,你指哪兒我就打哪兒,以後那些蚊子蒼蠅的肯定不來咱家!”

馮仙兒本來就因為剛才顧全福拉下臉的事別扭,現在更是下不來台,尷尬地站在那裏,前不得後不得的,徹底沒了面兒。

這一家人怎麽這樣?有這樣對親戚說話的嗎?

陳耀堂看這情景,知道馮仙兒亂說話惹人厭,便呵斥道:“你回家去,別在這裏礙眼,我們爺兒們說話呢,哪有你插嘴的地兒,回去!”

馮仙兒一個怔楞,她沒想到陳耀堂也這麽說自己,她委屈死了,無法相信地盯著陳耀堂。

陳耀堂兇起來了,直接擡巴掌:“你是不是想挨揍?”

這時候按理旁邊的親戚都該勸勸,但是顧家人,從顧全福到顧躍華,再到顧舜華,自然沒人搭理。

你們家的事,誰愛罵誰就去罵,關我們什麽事?

就連陳翠月,也仿佛啞巴了,在那裏低著頭穿針引線,也不知道在縫什麽,縫得可用心了。

馮仙兒徹底沒轍了,沒人給她面兒,她也找不回來面兒,她只好起身,訕訕地出去了,等出去,她還不明白,好好的串親戚,她怎麽就能活生生被人趕出來?

這還像話嗎,這還有點規矩嗎?這群人都不覺得哪裏不對勁嗎?

而馮仙兒自己出去後,陳耀堂卻是賠笑著和顧全福說話,一口一個姐夫的,又奉承了一番,說顧全福手藝了得,將來一定有大成就。

顧全福只陰不搭地回了句:“咱就混口飯吃,哪像你,能把死的吹成活的,咱沒那本事,就是勤行裏伺候人的。”

可憐陳耀堂費了多少嘴皮子拉滿的氣氛,全都被戳破了。

他幹咳了聲,終於說:“對了,姐夫,你看這學徒的事,能讓陳璐算一個嗎,她沒工作啊,在家閑著,也沒事幹,讓她好歹學點手藝,以後嫁人了,也能混口飯吃不是嗎?”

顧舜華聽到這個,馬上警惕起來了。

她就說,這兩個人跑來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這鬧得是哪一出,敢情是為了這個?

她很快把小說裏的一些劇情和現實結合起來,大概總結了下,估計是陳耀堂已經和那個什麽羅明浩勾搭上了,想要自己爸肚子裏的絕活兒,可爸的絕活兒都是藏肚子裏,還真沒寫過什麽菜譜,如果這個時候貿然讓他寫菜譜,他肯定不願意,所以就想讓陳璐過來學藝,學會了後,他們就把禦廚後人的這面大旗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