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2/4頁)

液體從杯口流淌出,順著書桌,蜿蜒出一道暗色的紅,滴滴答答落在他的白色T恤上。

暗紅在幹凈的布料上暈染,弄臟了純凈的白。

退無可退。

沈陸揚轉頭,想扶起倒下的東西,盡管已經濕了個透。

腰間忽然一陣細微的疼痛,沈陸揚的動作被一聲低啞的“揚揚”定住。

垂在兩側的腿因為動作,只有腳尖能夠觸碰地面,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謝危邯的雙腿上,像是故意,對方的膝蓋和書桌有一段微妙的距離,他必須努力往前貼靠,才能不掉下去。

“怎麽這麽不小心。”

謝危邯抓住他的一只手,放在腿上,十指緊扣,另一只手拾起滾落到桌邊的紅酒杯,指尖沾染到一點紅,順著白皙的手指滑落到掌心。

他輕輕晃了晃,而後,漫不經心地將空掉的酒杯抵在了沈陸揚唇邊,溫潤地輕笑:“我很開心,因為你留下來。”

“我肯定,會留下來。”沈陸揚被酒杯抵著嘴唇,說話的時候像被強制灌酒,舌尖被迫舔舐到冰涼的杯口,遺留的紅酒沾染口腔,他被迫仰起頭,喉結無助地滾動,咽下了剩余的酒液。

吞咽的動作過分生疏,沒能喝下的幾滴從嘴角滑落,順著下頜,落在喉結鎖骨上。

一道危險的水痕。

謝危邯晦暗的眼底某種情緒漸濃,另一只手撫過沈陸揚被酒液沾濕的布料,細密溫柔地遊移,像在仔細地用手丈量濕潤的土地。

清脆的敲擊聲短暫喚回理智。

酒杯被放置於微妙的地點,仿佛只要沈陸揚向後挪動一寸,就會再次碰倒。

修長的手指換了個方向,收回的時候掌心是一本硬質封皮花紋繁復的書,標題是沈陸揚看不懂的燙金文字,緊致地鑲嵌在深褐色的封面上。

書頁翻開,沈陸揚被細膩的紙張吸引,下意識低頭去看。

下一秒,謝危邯手指翻動,沒有一絲留戀地撕下一頁。

漂亮的紙張消逝於主人的手裏,斷口殘缺不全的書頁變得褶皺不堪,在指尖瑟縮著,皺皺巴巴,像個被玩.壞的玩具。

“為什麽撕——”沈陸揚的話還沒說完,肋骨一側就被按上這張剛剛撕落的紙,骨節清晰的手力度略重地按壓紙面,超出範圍的指尖一下下蹭過濕透的T恤和滾燙的皮膚。

沈陸揚的視線不得不在謝危邯優雅紳士的臉上和在他肋側放肆按壓的手上遊移,前者讓他沉醉著迷,後者讓他喘息失控,手肘不自覺地向後搭在桌沿上,身體繃成一個岌岌可危的斜面,卻不敢多退一寸。

被小小的酒杯,禁錮在惡魔的領地。

昂貴珍惜的書頁此刻的意義只有強迫自己吸飽紅酒汁,再不堪重任地,變得褶皺、柔軟、碎裂……依舊執著地想要攀附殘忍的指尖。

吸飽水分的紙被謝危邯毫不留情地丟棄,落在地面,發出幾不可聞的聲響。

沈陸揚努力控制著呼吸,胸口卻不聽話地劇烈起伏,他咬牙硬撐,也只是讓起伏的速度些許減緩,反而更顯得澀意盎然。

因為兩個人的姿勢,沈陸揚略高於謝危邯,兩個人無法平視,他只能狼狽地主動低頭,以一種近乎於索吻的曖昧姿勢,去觀察對方此刻的神情。

似是察覺到他的想法,謝危邯體貼地擡眸,視線交錯間,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冷麽?”

沈陸揚怔愣於他輪廓深刻的臉,吞咽了一口口水,喉結上的酒漬被動地上下滾動:“不冷。”

手裏的書變得殘破不堪,地上的碎紙鋪成一片曖昧的海洋,沈陸揚身上的酒液被吸附幹凈,但味道卻殘留著,像謝危邯的信息素,緊緊貼附在每一處皮膚。

膝蓋忽地微擡,沈陸揚向下滑動,肩膀撞到謝危邯的下頜,旋即被輕柔地扯開,烙印上一個安撫親昵的濕吻。

沈陸揚努力墊著腳,鼻尖抵著謝危邯的頭發,兩只手從桌面移開,一左一右搭在椅背上,兩條腿為了支撐體重,不得不抵在他股間。

最親密的觸碰。

胸前一聲輕笑,細密的震顫傳達胸腔,謝危邯一邊用雙手丈量他腰間的緊致的肌肉,一邊似是無意地閑聊:“揚揚,麻煩解決了麽?”

沈陸揚從蒸騰的熱意裏抽出一縷神志,勉強用嘶啞的聲音回答:“解決了……”

系統死機了,算是解決了。

“過來找我,也是因為它?”問的直白,但語氣中聽不出一絲怪罪的意思,反而滿是包容,仿佛無論他的答案是什麽,都會被一個輕柔的濕吻安撫。

沈陸揚因為鎖骨上的啃噬,閉著眼睛微微皺起眉,他收緊手臂,嘴唇微張,呼吸急促地解釋:“不是,我來找你,我怕你出事。”

濕滑冰涼的觸感遊移到喉結,呼吸帶來的微小氣流裹挾著涼意,灑在下頜。

“為什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