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拍到屁股上去了

把課本、筆記、草紙,等等亂七八糟的都抱進懷裏後,盛寒就關了燈,跟著季淩舟出了臥室。

經過客廳時,蔣一鳴和宋源同時擡起了頭。

沒錯,他們又在客廳。

他們四個人中,盛寒和季淩舟平時都各玩各的,待在各自房間。

而蔣一鳴和宋源是死黨,經常混在一起,網遊也是一起玩,就總是待在客廳,順便霸占著電視。

“哦對,我剛忘問了,”蔣一鳴叫住他們,“寒寒,你什麽時候帶我們看你情緣啊?”

盛寒撓撓頭:“我也給忘了,明天吧,今晚要學習。”

季淩舟:“明天也學。”

盛寒:“……那就等再有機會的。”

蔣一鳴瞠目結舌:“這才剛開學沒多久啊?你這學期要拿獎學金?”

盛寒擺手:“不是不是……”

蔣一鳴悟了:“難道你們兩個要一起拿獎學金!?”

“……草,”盛寒無語得險些跳腳,右手兜在嘴邊,背對著季淩舟,誇張又無聲地擺口型,“是雞雞他非叫我——”

“說我什麽呢。”

季淩舟輕飄飄問了句,把手指搭上了盛寒的後頸。

他的手有些涼,皮膚白皙,褶皺紋路都很淺,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指甲修剪整齊圓潤。

是男生手中最精致漂亮的類型。

然而,那分明是看上去沒有任何威脅性的手,搭在後頸卻有種要掐斷人脖子的錯覺。

盛寒縮了縮腦袋:“說你帥呢。”

“嗯,我信了,”季淩舟眼梢微挑,唇角勾起愉悅的弧度,“走吧。”

·

蔣一鳴和宋源同時失了聲。

他們眼睜睜看著天天互撕的兩個人,此時竟意外地和諧,像狐狸提著小雞仔似的消失在視野裏。

“他倆怎麽回事?”蔣一鳴一頭霧水。

宋源:“不懂,可能是情.趣。”

蔣一鳴:“?”

更他媽不懂了。

五分鐘後。

由於蔣一鳴的心不在焉,他們輸掉了競技場。

“我還是想不通,”蔣一鳴歪著頭,看著連跪的戰績,“我剛才看舟哥去敲門,我以為他們又要打起來呢,結果沒有……怎麽會沒有呢?”

宋源嘆了口氣:“別想了,小屁孩不用懂那麽多。”

蔣一鳴:“?”

宋源把蝦條放進口中緩慢咀嚼,語氣淡淡地開口:“寒寒找了情緣,所以今晚,舟哥不可能跟他吵架。”

蔣一鳴:“???”

這,這有什麽關系嗎??

“以後你就懂了。”

宋源推了推眼鏡,頗有深意地笑了。

·

季淩舟這人屁事兒賊多,還有點潔癖,平時臥室不讓人進,就連盛寒都沒進來過幾次。

盛寒看了一圈,咂了咂舌。

桌面幹幹凈凈,除了電腦相關物品外,只有一本線代課本。桌子上面的書架一塵不染,書本按照類別和大小排列規整。

被子被疊成豆腐塊狀放在床頭,床單像被熨過似的,連一絲褶皺都看不出來。

嘖,就跟有強迫症似的。

下次他再惹我,我就把他書架弄亂,再上床滾兩圈!氣死他!

盛寒惡狠狠地想著。

·

季淩舟坐到椅子上,回過頭。

盛寒還在那抱著書傻站著,眼睛直愣愣盯著床,很明顯是在想什麽壞東西。

“怎麽不坐下,”季淩舟指尖輕敲桌面,“你想站著聽也行。”

盛寒回過神:“我坐哪兒啊?”

每間臥室的構造都差不多,書架和書桌是連體的,右邊緊挨著床,空間小得可憐,他想搬轉椅過來都沒地方放。

這也是另外兩個室友想一起玩,就只能去客廳的原因。

臥室實在是施展不開。

季淩舟:“床上那麽大地方,不夠你坐?”

盛寒:“……可以坐嗎?”

季淩舟頷首:“你可以坐。”

只有你,可以隨便坐。

“……喔,”盛寒小心翼翼地坐到床邊,低聲埋怨,“那你不早點說。”

季淩舟偏過頭,似笑非笑地打量他。

只見這看上去天不怕地不怕的破小孩兒,似乎是怕把床單坐皺了,屁股尖兒只挨到邊沿一點點,大半重量都在腿上。

這姿勢相當於紮了半個馬步。

明明自己的屋裏亂糟糟的,東西都四處亂丟,從不疊被,也不鋪床,看上去分明不知道幹凈埋汰。

這樣的小孩兒,也會怕把他床單坐皺嗎?

·

季淩舟的眼皮是內雙,眼尾微微上挑,瞳色較淺,因此神情松散地打量人的時候,總會給人一種漫不經心的輕佻感。

盛寒每當面對這種表情,總感覺對方會出言嘲諷自己。

“幹、幹嘛!?”他警惕著問。

“你怎麽那麽慫,”季淩舟悠悠開口,揚起下巴,眼神示意那被坐著的一小塊兒床沿,“開始跟我客氣上了?”

盛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