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流沙(第4/5頁)

趙月翎對女兒的感情和婚姻不強求,只要不消沉,搞事業也行。“缺錢的話,跟媽媽說。”

“我有錢,真不夠的話,找你們融資。”

到了車站,離別時,溫笛抱抱母親,“媽,對不起。”

“跟媽媽說對不起幹嘛。”

“老讓你們操心。”

“已經很省心了好吧。”在趙月翎的眼裏,女兒的所有缺點都不值一提。

坐上北上的高鐵,溫笛找出耳機插手機裏,單曲循環一首慢歌,又從包裏拿出眼罩戴上。

心裏很空。

什麽都無法填滿。

昨天大表弟給她發了一封郵件,標題是“失眠症克星”。

她點開附件,是奧數題集錦。

這小孩。

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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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知道溫笛分手的是沈棠,然後是秦醒。

秦醒本不想跟嚴賀禹說,但這事也瞞不了多久,他問嚴賀禹:【你知不知道溫笛分手了?】

嚴賀禹不知道,但有預感。因為這段時間,肖冬翰瘋狂搶占華東大區的市場。

他想去確定一下他們分沒分,又打消念頭。

不想讓秦醒有心理負擔,他說:【知道。】

秦醒:【那就好。】

隨即又發來一條:【其他我不知道。】

是告訴嚴賀禹,不要再打聽溫笛的其他消息,他不會透露。

嚴賀禹沒回。

他盯著秦醒的消息看了兩秒,抄起車鑰匙往院子裏走。

“誒,哥,你去哪?馬上吃飯。”

“你們先吃。”

他頭也沒回。

嚴賀禹發動車子,還沒開到院子門口,他突然一腳刹車踩下去,人也跟著往前傾了下。

他不知道要去哪裏找溫笛。

他跟她,跟其他陌生人一樣,沒有聯系方式,不知道哪天在哪能遇到,或許,也遇不到。

他掛上倒擋,車子一路退回到停車位。

嚴賀禹停好車,到扶手箱找煙。

之前秦醒開他的車,扔了兩包在裏面。

煙和打火機都有,他拆了一包。

院子裏只開了幾展小地燈,光線昏暗。

白色煙霧裊裊,車窗外,煙頭閃著猩紅。

嚴賀言在不遠處站了會兒,“誒。”她踱步過去。

嚴賀禹偏頭,“外頭熱。”

“你也知道熱啊。”

車熄了火,空調沒開。

嚴賀禹說:“抽完下去,你先回屋。”

嚴賀言靠在後車門,被曬了一天的車身,到現在還是熱乎乎的。

她在吃冷飲,院子的悶熱,暫時能忍受。

“是不是,溫笛和肖冬翰訂婚了?”不然哥哥不會這麽失控,突然跑了出去,汽車開了又倒回來。

“分了。”

“啊?”

嚴賀言奪過他手裏的煙,在石子上滅了煙,“那你抽什麽煙。以後別再抽了,溫笛不怎麽喜歡煙味。”

嚴賀禹推開車門下去,走了幾步又退回來,再次拉開車門,彎腰,把扶手箱裏的煙都拿出來。

溫笛應該不會再坐他的車,但他還是把煙拿走。

嚴賀言先回客廳,今天爸爸在家,好不容易休息兩天。

“爸爸,今晚我陪您喝一杯。”

“說吧,要爸爸贊助你什麽。”

“先攢著,沒想好。今晚高興。”

嚴鴻錦好說話,“行,先記著。”

嚴賀言倒了三杯酒,給哥哥倒了一杯溫水。

一家人在餐桌前坐下來,嚴鴻錦瞅著兒子的水杯,“還胃疼?”

葉敏瓊:“不是胃疼,他現在哪兒都疼。”

嚴鴻錦不是拿兒子開涮,是真心實意關心,“實在不行,你去做做心臟彩超。”

嚴賀言笑出聲,“爸,他心臟離康復近了一丟丟,不過也不好說,萬一人家不答應他,他心臟直接開裂。”

嚴賀禹睇了一眼妹妹,“好好說話。”

看在她以前經常關心他的份上,他沒再說別的。

葉敏瓊看向女兒:“什麽意思?”

嚴賀言開心地抿了一口酒,“溫笛跟肖冬翰分手了。”

嚴鴻錦終於明白,為什麽女兒要開酒慶祝。

在嚴賀言剛才那句話後,飯桌上沉默著。

嚴鴻錦語重心長跟兒子說:“這都幾年了,你還沒過去這個坎。你要想追你就追,我跟你媽不管你。要是管多了,你心裏頭一輩子留個遺憾。人有沒有下輩子,誰知道。”

葉敏瓊插話:“關鍵不是他追不追的問題。”

嚴鴻錦:“我知道,是他追不上。”

這兩年兒子在江城下了多少功夫,他還是知道一點的,但人家姑娘就是不回頭。

“你願意倒貼,你就貼,但我看哪,倒貼也懸。”

“……”

嚴賀言樂不可支,樂完了,還是替嚴賀禹說兩句:“爸,我哥現在改了不少,應該還是有點希望。”

嚴鴻錦點頭,開玩笑說:“改了之後有點像我。”

“哈哈。”

嚴賀言笑出來,嘴裏的酒差點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