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真的好想念一首《茅屋為秋風所破……(第2/2頁)
但是他並不想表現得虛弱。現在他們的處境不妙,在這種境況下如果他表現得虛弱,對王鸞來說是個累贅,她說不定會做出一些他不願意看到的選擇,拋棄或者傷害。
他還需要她,因此必須穩住她。
“王鸞小姐累了很久了吧,不如還是早點休息?”嚴瓊玉微笑著建議。
王鸞轉頭仔細看著他,撥撥地上的碎石。
她不知道嚴瓊玉自己有沒有注意,他越是需要她配合的時候,對她的態度就越溫柔,特別是每次帶著笑容喊她王鸞小姐,必然有事。
她估計這位心底算計心事很多的年輕人又在想些復雜的東西了。
借著從飛艇上拆下來不太明亮的小燈,她能看到嚴瓊玉不太能聚焦的眼睛,毫無血色的唇,還有他微微往後靠著的腰背。
他可能不太舒服。
“哦,那休息吧,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她把外面臟兮兮的衣服脫掉,又用幹布擦了擦臉,看上去總算是幹凈了點。
身上只剩下一身單薄的貼身衣服,在這荒原上被風一吹,冷的直打哆嗦。
借著剩余的一點熱氣,她躺進那張氣囊床,裹上被子。被子是從飛艇上拆下來的簾子,蓋著其實不太保暖,但是沒辦法,什麽都沒有只能湊合。
嚴瓊玉也緩緩起身坐了過來。在這種情況下,他當然不可能說什麽分開睡,因為這裏只有這麽一個地方可以睡人,而且這荒星夜間急劇下降的溫度,兩人待在一起可以更好地抵禦寒冷。
兩人都有各自的顧慮,默默躺上了這一張小小的氣囊床。
這床大約不到一米二寬,自然比不上王家大宅那張幾近三米寬,躺兩個人翻身都碰不到對方一根手指的大床。
嚴瓊玉一躺上去,就碰到了王鸞,兩人胳膊腿都挨在一起。
大約過了三秒鐘,王鸞忽然往後縮,和他隔開了一條細縫,嚴瓊玉感覺到她好像在搓手臂,估計是老毛病又犯了。
他還感覺到涼風從兩人身體之間的縫隙裏灌,帶走了身上的溫度。
他權衡了片刻現在的情況,伸手按住王鸞的手臂,將她拖進了自己懷裏,並且說:“請靠近一點,我很冷。”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夜間的風太冷了,王鸞感覺嚴瓊玉聲音都顯得涼颼颼的。
一旦看不見嚴瓊玉臉上的笑容,只聽聲音就覺得很冷淡。
兩人並不算太緊的貼在一起,王鸞感覺身上的雞皮疙瘩不斷湧出來,難受的她想把嚴瓊玉踹開,但是她又確實能感覺到嚴瓊玉身上的涼意。
她身上還有點溫度,嚴瓊玉整個就像是一個死人,涼颼颼的一點溫度都沒有。
算了,算了。王鸞苦著臉,開始漫無邊際想些其他的問題,想要借此來轉移注意力,不要去注意兩人貼在一起的身體。
嚴瓊玉的手放在她的腹部,除了最開始那一下,抱著她一動不動,十分規矩。
兩人自從認識以來,還是第一次這麽親密,王鸞不自在,她覺得嚴瓊玉也不會多自在。他這人看著溫柔,也只是看著而已,其實距離感比誰都重。
王鸞半天沒睡著,聽著耳邊嚴瓊玉的呼吸平緩,猜他可能睡著了,悄悄仰頭看了眼,對上一雙虛虛垂著的眼睛。
大半夜這麽白著一張沒表情的臉看人,怪嚇人的。長的醜一點像是惡鬼,長得好看的就是艷鬼,總之都像鬼。
“怎麽了,睡不著?”嚴瓊玉的表情從十二月走向五月,低聲問。
這樣抱在一起湊到耳邊說話有點太親密了,王鸞背後寒毛都豎起來,她覺得嚴瓊玉可能是故意的,他自己難受就想讓她跟著一起難受。
她縮著腦袋遠離嚴瓊玉的嘴,不想讓他再在耳邊說話。
嚴瓊玉看她整個人往下縮,腦袋都貼他胸膛上了,手將她勒住,腳抵住她的腳,把她用力往上拔:“別往下蹭。”
王鸞發覺姿勢的尷尬,只能又挪回來。
外面的風聲更大了,時不時還有碎小的石子被風吹起來砸在圍著氣囊床的飛艇外殼上。
王鸞良久沒有睡意,不僅因為嚴瓊玉靠的太近,還因為實在太冷了。嚴瓊玉扣在她腹部的手這麽久還是像一塊冷鐵,絲毫不見熱起來的跡象。
這樣睡一晚上,估計明天起來嚴瓊玉就要生病了。真病了怎麽辦,她不太想在荒星上給人挖墳墓啊。
拆了半天飛艇的王鸞後知後覺地感到憂慮起來。
“嘭……哐當……”
偏偏這個時候,屋漏偏逢連夜雨,王鸞壘在氣囊床邊用來擋風的飛艇外殼被驟然加劇的狂風給吹倒,寒風將他們的被子吹得鼓脹起來。
看著天上漂亮的星空還有身邊漂亮的年輕人,王鸞語氣悲愴:“這個時候,真的好想念一首《茅屋為秋風所破歌》。”
說完認命地爬起來,準備去找點材料加固一下,至少把這風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