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拜托 佛經與松子糖。(第2/4頁)

老夫人說:“一把老骨頭,可不敢亂折騰。”她拉著衛靈兒的手,掌心覆在衛靈兒手背上,嘆一口氣又道,“記得嫻姐兒在時,她也擅長這些,年年要給我獵兩頭鹿回來,天冷便拿鹿皮子給我做手套、做護膝,怕我受寒。一晃眼,這麽多年過去了。”

衛靈兒聽老夫人提起舒靜嫻,心有驚訝。

隨後她模模糊糊領會老夫人今日見她大約是為著這個。

之前姨母交待過她,勿要在舒瑾面前提起舒靜嫻。

而哪怕到今天,從府上的人口中也幾乎聽不到有關這位舒家嫡長女的事,可老夫人卻同她提起。

是不是……

衛靈兒想,是不是舒靜嫻這一位她從未謀面的大表姐忌日將至?

老夫人的話很快令她確認這種猜測。

“靈兒,你可記得上回,國公爺罰瑾哥兒的事?”

衛靈兒點點頭。

老夫人道:“那次便多少是為著他的大姐姐,我這個孫兒,嘴上雖不說,但哪怕過去這麽多年,仍在為他大姐姐的死難受。也因為這件事,性子冷清孤僻不少。好在,你和棗兒來了國公府之後,他對弟弟妹妹們也變得關心了。”

衛靈兒仰頭望向老夫人。

老夫人握緊衛靈兒的手嘆一口氣:“嫻姐兒的忌日快到了,這些日子,靈兒,你多看顧你大表哥一些。”

“每年到這個時候,他都容易不願意理人,也寢食難安。”

“還要去北靈寺吃齋念佛,悼念自己大姐姐,折騰下來,沒幾次不生病。”

老夫人說到此處,眼底積聚起淚水。

衛靈兒寬慰道:“老夫人這樣愛護大表哥,大表哥一定感受得到。”

老夫人眸中含淚,接過孫嬤嬤遞來的帕子擦一擦眼睛。

“靈兒,你是個好孩子。”她輕聲細語說,“這件事,我便拜托你了。”

……

衛靈兒從福壽院出來,一路安靜回到雪梅院。

行至雪梅院外,她站在道路旁,往另一個方向看過去。

記得初次見到舒瑾便是去年冬天、在雪梅院外的那一條小道上。

那時單單覺自己這一位只能強行攀交的大表哥光風霽月、芝蘭玉樹,卻不知他也是心裏藏著許多事的人。

衛靈兒在雪梅院外面站得許久。

跟著她從扶風院到福壽院,又從福壽院回來的海棠起初默不作聲,到得後來,禁不住低聲問一句:“小姐在看什麽?”

“沒什麽。”

衛靈兒回過神,收回視線繼而擡腳走進雪梅院,吩咐,“去取紙筆來。”

海棠亦往那個方向看過去兩眼。

可她到底看不明白,唯有領命:“是,奴婢這便去。”

海棠送來紙筆,衛靈兒坐在窗下埋頭抄佛經,不讓人打擾。

老夫人擔心舒瑾又要難熬,想讓她想辦法勸一勸,但她曉得那一種苦,不是勸上幾句便有用的。

自己能開解自己,才能好受一些。

若無法開解,便唯有承受著、煎熬著,熬過去,也能好上一些。

舒瑾沒有怎麽和她提過自己長姐有關的事,在北靈寺,他去祭拜自己姐姐都不願意透露,她更不能草率和舒瑾提起那些。所以衛靈兒想為舒靜嫻抄些佛經,屆時趕在舒瑾去北靈寺之前交給他。

老夫人的交待,她會盡己所能對舒瑾好一點。

但舒瑾願不願意敞開心扉,非她能左右,她亦無法勉強……

一連數日,衛靈兒都忙著抄寫佛經,從白天直至深夜。

緊趕慢趕才趕在舒瑾臨出門前,把抄寫好的厚厚一沓佛經交到舒瑾手中。

舒瑾翻看幾眼手中的東西,又看衛靈兒。

衛靈兒柔聲道:“許是我逾矩,但我既得知大表姐忌日將至,便沒辦法當不知,因而擅自為大表姐抄了一些佛經,望大表哥不要嫌我多事。”

面前的人一臉倦怠之色,顯見是近些日子休息得不好。

那日她說要去一趟福壽院見祖母,之後來扶風院都匆匆忙忙,現下想來,是一直在忙這些。

這沓佛經這樣厚,時間又短,字跡卻工整,看不出來絲毫浮躁不耐。

說明她在抄寫的時候,乃誠心誠意。

“不會。”

舒瑾壓一壓嘴角,將佛經收下,低聲道,“多謝靈兒。”

衛靈兒暗中松一口氣,微微一笑。

頓一頓,她問:“大表哥是今日就準備出門嗎?”

舒瑾頷首。

衛靈兒低下頭,自袖中摸出個盒子,遞過去說:“大表哥,這個給你。”

舒瑾將盒子接過來,東西拿在手裏不沉,卻一下猜不出裏面有什麽。

似知他疑惑,衛靈兒彎一彎眼睛:“是松子糖。”

舒瑾擡一擡眼。

衛靈兒沒有看他,垂下眼道:“爹娘尚在時,知道我喜歡,時常會買松子糖給我吃。後來,想他們的時候,吃上一顆,也就不那麽苦了。松子糖又香又甜,也不怎麽膩人,大表哥帶著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