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因由 舒瑾目光掠過衛靈兒翹起的嘴角。……

衛靈兒突然的舉動使得庭院裏所有人都愣住。

舒衡凝視著撲在舒瑾身上的她, 克制脾氣,沉聲道:“靈兒,此事與你無關, 讓開。”

衛靈兒不讓。

舒衡眸中怒意愈盛,他的目光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壓。

舒靜怡和舒靜柔回過神來, 齊齊跪在舒衡面前,求他放過舒瑾。

薛念蘭也又勸得幾句。

舒衡卻被惹惱, 握住藤鞭的手, 手背青筋暴起, 指骨因太過用力而泛白。

他仍在竭力克制著怒氣, 沉聲道:“讓開!”

卻誰都寸步不讓。

也正是在這時,得知消息的老夫人從福壽院趕了過來。

老夫人掃一眼庭院裏眾人,視線在舒瑾血跡斑斑的後背停留幾息時間, 亦怒:“國公爺這是在做什麽?你如何能夠對瑾哥兒動家法?!”

“你當初是怎麽對嫣兒說的?”

“你如今可還記得自己對嫣兒許下過什麽承諾?”

老夫人口中的嫣兒正是舒瑾的生母, 舒衡去世的妻子,紀夫人。

舒衡聽見這話,表情垮下來,手中藤鞭垂落在地。

老夫人肅然的一張臉,一面上前一面沉聲斥道:“都愣著做什麽?”

“還不趕緊拿春凳來將世子擡回扶風院處理傷口?!”

眾人這才從驚詫中回過神。

老夫人上前親自扶起衛靈兒和舒瑾,溫聲叮囑:“快回去仔細處理傷口,別落下了毛病。”

衛靈兒忍著淚頷首。

老夫人這時重新看向舒衡:“你隨我進來。”

舒衡縱然是國公爺, 脾氣再大,一樣不敢忤逆老夫人的話。

他扔下藤鞭, 上前幾步, 扶著老夫人進書房。

衛靈兒這才去看舒瑾,便發現他的雙唇泛白,一張臉毫無血色。

她怔怔的, 喊他:“大表哥……”

舒瑾看一眼淚眼婆娑的衛靈兒。

想要說什麽,張一張嘴,眼前卻一陣發黑,險些站立不住。

衛靈兒見狀忙伸手扶住他。

恰好這會兒底下的人匆匆擡春凳過來,便是七手八腳,將舒瑾擡回扶風院。

衛靈兒準備跟去,薛念蘭拉住她胳膊:“靈兒。”

“你也受傷了,先回雪梅院,讓靜怡幫你看一看後背上的傷。”

衛靈兒反應過來。

她點一點頭,薛念蘭讓舒靜怡過來陪她回去。

舒靜怡陪著衛靈兒離開了。

薛念蘭擔憂看一眼緊閉的書房門,嘆著氣,趕過去扶風院照顧舒瑾。

……

書房裏。

老夫人被舒衡扶著在太師椅上坐下來,始終面沉如水。

舒衡垂首立在一旁,聽憑訓斥。

老夫人看著舒衡,良久皺眉嘆氣:“為何要對阿瑾動這樣大的怒?”

舒衡恭順道:“母親,他現下著實不像話。”

“他已這般年紀,功名不考,今上要將他安排進明鏡門做事,不去,又不成家,整日無所事事,甚至有閑心教個小娘子武藝。我不過是訓他幾句,他竟然頂撞於我,何曾將我這個父親放在眼裏?”

老夫人緩一口氣問:“你介懷阿瑾教棗兒武藝?”

“還是介懷阿瑾和靈兒親近?”

舒衡默然中道:“他作為舒家長子,合該撐起舒家,而非這樣散漫度日。”

老夫人狠狠剜他一眼:“阿瑾為何變成這般,你不比任何人清楚?”

舒衡皺眉:“都那麽多年前的事了……”

老夫人便冷笑:“那是在你眼裏,你但凡真的關心過這個兒子,何以至於變成今日這樣?”

“你也不必對阿瑾願意親近靈兒和棗兒在意和介懷。”

“說到底,他這些年這個樣子,有你的錯。”

“當年嫻姐兒的死,對他打擊那麽大,你這個做父親的也沒有照顧好他。你答應嫣兒的事,也沒有做到,如今又想起來要管教,他如何能服你?”

提起舊事,舒衡一張臉沉下來,少了之前的恭順。

老夫人看一看他,說:“你倘若真的關心他,便會曉得他為何對待靈兒和棗兒態度與對待其他人不同。”

“靈兒其實沒說錯。”

“你不能讓阿瑾沒了娘、沒了姐姐,也沒了爹。”

舒衡擡了眼。

他張一張嘴,但並沒有說什麽。

老夫人又輕嘆:“其實棗兒眉眼有兩分像嫻姐兒,雖只兩分,但已足夠。我想便是因為這個,阿瑾才對棗兒關心得多一些。至於靈兒,無論阿瑾和她是什麽情況,我都不許你插手。”

老夫人態度強硬,舒衡雖有不滿,但並未反駁,只是說:“他也到該成家的年紀了,不能再貪玩任性。”

“逼著他取個好人家的女兒回來晾著冷著便好了?”

老夫人笑,“只要我在一日,就斷然不會讓你逼阿瑾去做那些事。”

這是把話說得更死了。

舒衡不敢再辯,徹底沉默下去。

……

舒瑾被送回扶風院後,扶風院一陣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