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疑心(第2/2頁)

沈清辭搖頭嘆息,糊塗啊糊塗,還是太重情義了。

裴知衍看他這滿肚子氣的樣子,挑眉道:“誰那麽不長眼,激著你了?”

沈清辭朝著宴席入口處的來人努了努嘴,“不長眼的來了。”

裴知衍看著楚湛,面色淡了下來,眸中冷茫一閃而過。

楚湛笑著上前道:“裴大人。”

裴知衍笑道:“六皇子請坐。”

“不坐了,本皇子還有公務在身,去向伯爺道聲喜便要走了。”楚湛笑笑離開,走了兩步又回頭看向沈清辭,“說起來,那日沈大人沖冠一怒,我還以為你是為自己,不想是替別人做了嫁衣。”說罷,他意有所指地看著裴知衍。

沈清辭眉頭緊皺,還在想什麽沖冠一怒,裴知衍已經周身都沉冷了下來,他笑看著楚湛,眼底神色未明。

楚湛這麽一個心狠手辣的人都被他莫測的目光看得心裏發寒。

沈清辭也回過味兒來,一張俊臉幾變,眉頭越皺越緊,楚湛自己荒淫,就以為誰都跟他一樣?而且這等挑撥未免也太低級了點。

沈清辭渾不在意的笑笑,“我那是對事不對人,換做誰都一樣。”

“是麽,原本看你那日神色……那是我多想了。”楚湛陰陽怪調的說了一半,便笑著離開了。

從宴席處出來,走在園子裏,沈清辭忍不住怒罵道:“什麽玩意兒。”

裴知衍眸中透出淩厲勁,似笑非笑道:“不會叫得狗才兇,由不得他蹦噠多久了。”

沈清辭催促:“那你緊著些。”

客人都在宴席上,園子裏靜悄悄的,驀然聽到女子的說笑說,二人還有些差異,都默契的沒有開口。

裴知衍一瞬便辨出是季央的聲音,她不應該在女席處麽。

季央與顧思嵐坐在假山後的小亭裏說話。

“竹有雌雄,觀自根而上第一枝,有雙枝乃為雌,獨枝乃為雄。(1)”季央回憶著腦中的記憶,道:“你若想用竹釀酒就取雌竹,竹子的清冽之氣更為濃郁。”

顧思嵐聽得認真,不時點頭。

季央笑道:“用小鑿子在竹節上鑿出洞,灌入酒水,以蠟封之,三月之後酒水就會減少澀口感,清香回甘。”

沈清辭壓低聲音,神色卻誇張,“你竟將此等秘辛之事也說了?”

早些年的時候二人曾結識過一位雲遊老者,嘗過一次他的酒,那淡淡的青竹香,一口便上了癮,問他如何釀得,那老者怎麽也不肯說,他便與裴知衍自己琢磨,試過多種法子,不是香氣不足就是澀味難除,最後才琢磨出這用整根竹子釀酒的法子。

裴知衍搖頭道:“沒有。”

沈清辭不信,“那她如何知道?”

裴知衍也想知道她如何得知的。

——“央央嘗一口,若是難喝,你便咬我?”

季央被他的沒臉沒皮弄的面紅耳赤,誰稀罕要咬他!

杯盞被遞在了唇邊,季央小口抿了一些,冰涼的酒水入口,出乎意料的清香回甘。

看著季央眨眼不解的可愛模樣,裴知衍笑了笑,就著她喝過的位置將薄唇貼了上去,飲盡她喝過的酒才笑問道:“央央可想知道是怎麽釀的?”

季央遲疑著點點頭。

“親我一下,便告訴你。”

季央臉一熱,咬著唇輕聲道:“您不說就算了。”

“好,好,我親你也是一樣的。”

季央也不想,可唇已經被封住了,嬌、嫩的口舌被掃蕩過,一吻罷,她只能無力的靠在裴知衍肩頭喘氣。

裴知衍意猶未盡的廝磨著她的耳根,清潤的聲音偏偏透著磨人的醉意,“原來經過央央的口,這酒的滋味更好了。”

季央方才所說的釀酒方式,與他上輩子告訴她的分毫不差。

裴知衍想笑卻牽不動嘴角,一次是巧合,兩次他安慰是自己多心,那第三次呢。

他閉了閉眼,千萬不要是他猜測的那樣。

顧思嵐記下季央的話,道:“我祖父就愛飲酒,若這酒真有你說的那麽好,我必然重謝你。”

再過三個月就是祖父的壽辰,她正苦惱該送什麽賀禮,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季央不以為意道:“我不過是出個主意動動嘴的事,沒什麽大不了的,顧小姐不必放在心上,若是釀出來了,請我喝上一杯就是。”

不扭捏作態的樣子讓顧思嵐生了好感,笑道:“好,就按你說的。”

她說著起身道:“出來那麽久,我們回去罷。”

季央卻說:“我還要去看望阿凝,就不與你同去了。”

再親近就顯得刻意了。

顧思嵐點點頭便起身離開亭子,往前院走去。

“你媳婦兒該不會是想幫你搭上顧家吧。”沈清辭挑眉笑道:“那她可就多此一舉了。”

裴知衍沒有理他,從假山後走出,“央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