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冒著黑氣的團子。

茶鳶瞳孔放大,一臉震驚的看著宣亦瑤,讓她,讓她殺人?

“師父......師父......”茶鳶害怕得連話都出不清,魔仆塞了一把匕首給她,她顫抖的握著匕首。

宣亦瑤撤開她下巴的手,一臉漠然:“再不快動手,兩個都得死。”

茶鳶站起身,緊緊的握著匕首,用力得手上青筋暴起,她慢慢向雲幽和雲亓走去,一臉掙紮。

雲亓定定的看著她,眸子很平靜,無悲無喜。他點了點頭,似乎在鼓勵她,殺我,殺我吧,讓雲幽活著。

雲幽頭顱直不起來,眼睛裏充滿了絕望,他淚已經流幹了,眼中沒有任何希望,像死了一樣。

他心中是有怨恨的,卻不敢表現出來一絲怨恨,他怕,怕得在臨死前,也不敢表露真心。

茶鳶停在他們面前,不敢再往前一步,匕首似乎有千斤重,她舉不起,也不敢舉。

他們什麽也沒做錯,是她主動放了他們。她哪怕遵循師父的意識,和他們其中一個人睡了,那個人可能會死,但不是必死。

弄成現在的地步,是她,都是她的錯。她不該在羽翼未豐滿前,忤逆宣亦瑤,她沒能力反抗,她承擔不起後果,她軟弱不堪,她......

她就應該伏低做小,韜光養晦才對。

茶鳶低頭,淚模糊了她的眼,一滴一滴往下,在地上墜成了碎成了花。

她做不到,做不到為了自己苟活而濫殺無辜,她腦袋裏一片混亂,全身魔氣亂竄,隱約失去理智之兆。

她心生暴戾舉起匕首,往內一偏,該死的是她,是她才對。

雲亓漂亮的茶褐色眼眸,突然動了一下。不知道他哪來的力氣,竟然掙脫開魔仆的禁錮,雙手捂住茶鳶的手,往胸前一送。

不留任何余地,匕首刺穿心臟,他嘴角微揚,戛然而止在最幸福的那個角度。

他解脫了。

茶鳶難以置信的擡頭,死死的盯著他清艷至極的臉,他倆上沒有一絲痛苦,甚至在笑。

茶鳶不懂,不懂他為什麽會這樣做。

“呵,這孩子倒是挺有趣。”宣亦瑤手在空中一抓,一團透著黑氣的影子被她捏在手中,“這麽快就變成了厲鬼,執念真強。”

“桀桀。”厲鬼吃痛,在她手中不停的掙紮,宣亦瑤在茶鳶手臂上的傷口沾了點血,點在厲鬼額頭上。她用魔力畫陣,將厲鬼關在陣中,厲鬼痛苦的慘叫,黑氣愈盛,在陣法中亂竄。

沒過多久,厲鬼氣息漸弱,軟趴趴的掉在地上,沒力氣動彈,身上煞氣也減少了。

宣亦瑤將他裝進陰沉木中,遞給茶鳶:“沒想到你還有這造化,隨便殺個人,也能殺出個厲鬼出來。好好養著,他現在可比你厲害。”

方才她的經脈已開始暴/亂,不能將她逼得太緊,宣亦瑤也乏了,對她招了招手:“下去吧。”

茶鳶愣楞的捧著陰沉木,好半響,才回過神:“那他們呢。”

“你帶走。”

“謝師父。”茶鳶行禮後,將雲亓的屍體收入儲物袋,將昏死的雲幽抱起,往小院走。

一路上,她的大腦都空空的,似乎還有點不能接受雲亓死了,還變成了厲鬼。

茶鳶放他們時,沒有將他們身上的主仆契約解除,因為這是宣亦瑤幫她綁定的,為了讓她能完全掌控他們。她沒本事解除,除非她修煉到元嬰或者他們死了,才能解開。

鼎人的結局,基本就是死,所以宣亦瑤沒想過幫她解開。

茶鳶一直能感覺到他們的位置,但是茶鳶去注意,以為他們離開合歡派就安全了,沒想到又被她“神通廣大”的師父抓了回來。

她識海裏現在仍然有兩個印記,一個是人仆,一個是鬼寵。她在進主殿之前,服用了一些療傷的丹藥,所以身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只有深可見骨的傷口,恢復得很緩慢,她抱著雲幽,傷口還有些疼。

茶鳶將人放在床上,他身上的傷口很多,密密麻麻的看起來很駭人。她先給他喂了半顆養氣丹和補血丹吊著命,又幫他把畸形的脖子扭了回來,他身上實在太臟了,全是血。

茶鳶給他施了幾次除塵咒,才看起來幹凈點,她用剪刀幫他把破掉的衣服剪開。有些衣服嵌入了傷口中,茶鳶不敢撕,只能將多余的剪掉。

傷口發炎了,茶鳶將金瘡藥和生肌粉倒在他傷口上,她沒有包紮,因為天氣太熱,包紮容易腐爛。

處理好這一切,茶鳶熱得出了一身汗,能不能活,就要看他的求生欲。

茶鳶休息了一回兒,給自己施了一個除塵咒,然後把破掉的衣服換掉。

她將陰沉木拿出來,雲亓安靜的睡在裏面。鬼分為遊魂、小鬼、大鬼、厲鬼、鬼兵、鬼將、鬼王、鬼帝,厲鬼的實力相當於人類的築基初期,他現在確實比她厲害。

養鬼的秘籍合歡派沒有單獨發放,需要到執事堂購買或者租賃。茶鳶身上的魔石本來就不多了,在買完禦鬼決後,她就沒錢買其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