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危機逼近的日子裏4

雨山勇生手裏的槍一放下,毛利小五郎就立馬沖上來按住了他。雨山勇生沒有反抗。

一場案件就此消弭於無形。

“透哥?”安室透沉著臉上前把清水涼打橫抱起,白皙的腳離開地面,腳趾微微蜷縮了下。

臉色好差,清水涼小心翼翼地把呼吸放輕了,生怕觸了黴頭。

安室透抱著清水涼下了樓梯,回到16層時,警察剛好到了。毛利蘭看到他們從樓梯口出現,著急地迎上來,“涼姐姐,你受傷了嗎?”

清水涼舒服地在男人懷裏小小地搖搖腦袋,又對一臉擔憂的灰原哀笑了下,“沒事,只是鞋子不見了。”她晃了下光著的腳。

毛利小五郎帶著雨山勇生也跟在後面出現,佐藤雅子目光復雜地望著他。

“……果然是你。”

事情由警方接手了。安室透抱著清水涼回了房間,把她在床上放下,自己起身去衛生間接了盆熱水出來。

“先把腳洗一洗。”

清水涼把腳浸沒在熱水裏,擡起眼睛偷摸摸地瞅著安室透。

“你在生氣嗎?”聲氣弱弱的。

安室透的神色看上去同往常沒什麽兩樣,他半跪在清水涼身前,房間裏的燈光發著夕色的暖光,那一雙紫灰色眼眸半垂著,情緒全不動聲色地收斂在裏面。

他是個很會隱藏自己情緒的人,像個外表精致又溫柔的匣子,總把所有真實的細膩情感塞在最深處,沉在靜默的海裏。

但清水涼敏銳地感覺到他很不開心,而且這份不開心是因她而起的。

清水涼左思右想,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她幹脆身子往前一傾,捧起安室透的臉,望進那一雙眼裏。

“你怎麽了?”

黑發黑眸的漂亮女人倒映在一片紫灰色的海中,安室透輕輕嘆了聲,“你明知道對方身上帶著槍,為什麽不等一等我,自己一個人沖上去?”

雨山勇生的手槍抵在她額頭上時,安室透都說不清自己有多害怕。萬一那個男人擦槍走火……

“就因為這個?”清水涼提高了音調,“波本哥你怎麽越變越膽小了?就雨山勇生那種人,別說拿著手槍,就是給他一把機關槍也不是我的對手。而且他手上那把槍只能裝12發子彈,我都數過了,全部子彈都打完了……”

清水涼被安室透看得心虛,聲氣逐漸弱下去,“我沒事的,你別擔心了。”

沉默了一會兒,安室透把清水涼的腳捧出來,包進白色毛巾,放在膝蓋上仔仔細細擦拭著,“我有時候會覺得……”

他忽然開口時卻說著完全不相幹的事。

“你好像馬上要離開我了。”

隔著一層毛巾,清水涼的腳感受著男人身體的溫熱。她不自在地動了動,被安室透拿手抓住,好像要把她這個人全抓在手心似的。

他的目光在昏白發黃的光下浮動著一片仿佛馬上要碎掉的月色。

清水涼忍了忍,終於忍不住了,小聲說:“透哥,可以讓我先上個廁所嗎?”

安室透:“……”

“我先回去了,你早點睡,明天說不定還需要你去做筆錄。”

清水涼點點頭,看著安室透朝外走的背影,她忽然問道:“透哥,要是有一天我從這個世界消失了,你會很傷心嗎?”

安室透的身影在門前僵硬了許久,他沒有回頭。

“為什麽這麽問?”

“只是有些好奇。”

他不說話了。清水涼覺得可能是這個問題太難回答,她換了個問題,“透哥,你會忘了我嗎?”

安室透還是沒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清水涼笑了笑,“那就很好啦,只要還有記憶存在,人是不會消失的。我也永遠不會忘記透哥的。”

在這個世界如果還有什麽是清水涼舍不得的話,大概就只有朋友們了。尤為不舍的,只有波本。

如果回去以後還能再見就好了,清水涼不禁想道。不過她也知道這是異想天開,那麽能永遠留存這份記憶,知道他在這個世界一切都好,也就足夠了。

話說回家的事還八字沒一撇呢,就開始想回去後的事了。

沒準兒壓根活不到回家。

那也沒關系,迄今為止的人生已經夠讓人滿足了。清水涼沒有什麽好後悔的。

第二天一早,清水涼果然被警察叫去做了筆錄。一同做筆錄的還有佐藤雅子、江戶川柯南和毛利小五郎。做完筆錄,佐藤雅子便先行和朋友們回家了,事到如今,她們也沒有心情繼續度假了。

江戶川柯南和毛利小五郎沒受太大影響,估計他們已經習慣這種旅行途中突遇兇殺案的日子了。

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回到酒店時,大家正聚在餐廳吃午飯。清水涼在坂本的旁邊坐下。另一只手邊坐著安室透。

“你要的調查結果。”坂本遞來一沓工整整理好的資料,清水涼接過來,咬著面包翻了兩下,心裏不住地感嘆——什麽叫專業,這就叫專業!不愧是坂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