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生氣,花宜姝是為了權勢……

那天晚上後, 李瑜躲了花宜姝兩天。

曹公公走後,頂替他的新內侍姓陳,陳內侍每日都會給陛下泡上好的毛尖茶, 看著陛下喝光後再候在旁邊繼續上茶。

這是這兩日, 陳內侍發覺陛下跟以往不大相同了。比如在陛下看書的時辰,他常常忘了翻頁,而是盯著自己的手看個半天。

陳內侍吸取曹公公的教訓, 在天子身邊謹言慎行,只是不論他偷瞧多少次, 都沒能發現天子那只手有什麽奇妙的地方。

陳內侍摸不著頭腦,不過想到自己收了曹順子的好處,於是開口提了一句,“主子,您今日可要去夫人那兒?”畢竟天子可都兩日沒過去了。

陳內侍話音剛落,卻親眼看著陛下拿書的手哆嗦了一下。

陳內侍:???

“是誰讓你來說的?”片刻後, 天子冷冷地給出了回應。

陳內侍心裏微微發顫,卻因為曹公公的前車之鑒在, 忍著沒有立刻跪地求饒, 而是笑道:“主子可冤枉奴才了, 除了主子,哪裏會有別人來指使奴才?奴才不過看著主子有些思念夫人了,才提這麽一句。”這麽一句話說完, 陳內侍就暗道糟糕,天子的心思豈是可以隨意揣測的?他怕是要完!然而出乎陳內侍的預料,聽完這話的天子並沒有任何怪罪他的意思,反而合上書往側屋走去。

陳內侍擦擦汗,心想莫非自己誤打誤撞的這麽一句, 反而騷到了陛下癢處?

陳內侍的那個裝出來的笑未免也太假,李瑜一眼看穿,不過陳內侍竟然說他思念花宜姝了!

李瑜暗自納悶,自己有那麽明顯麽?明明他沒有說夢話喊花宜姝,更沒有在紙上寫花宜姝的名字。

這個新內侍,眼力界兒可比曹得閑好些。

李瑜進了側屋開始燒香。

話說這兩日,陛下燒香燒得似乎格外勤快。陳內侍小心地候在外邊,眼見天子燒完香後又拿起了筊杯開始占蔔。

道家天尊,你快告訴朕,花宜姝忘沒忘記前天夜裏的事?

筊杯摔下,一陰一陽,大吉的卦象。

看來花宜姝已經將那件事給忘了。自己可以去看她了!

見到卦象,天子心神一松。唇角微不可察地揚起,卻又很快撫平下去。

天子自己糾結了兩日,卻不知曉花宜姝壓根不將這件事放在心上,這兩日李瑜不來,她自己跟安墨一起嗑瓜子吐槽話本不知多快樂,偏生李瑜耳力敏銳,隔著一堵墻就聽見了裏頭的歡聲笑語。

花宜姝:“這個千金小姐好傻噢,被書生親一口就傾心了?”

安墨單手嗑瓜子:“也許,這位小姐比較單純。”

花宜姝雙手嗑瓜子,“我看呐,她是蠢得可憐。無媒無聘尚未成婚,哪個正經書生會去吻人家姑娘的?”

安墨托腮,“也許是情到深處情不自禁?”

花宜姝:“哼,才相識幾日就情到深處了?傻妹妹,我教教你怎麽分辨對方待你是不是真心。”

安墨滿臉好奇,“怎麽分辨?”

花宜姝一伸手,安墨立刻將自己剝完殼的一小碟瓜子奉上。花宜姝將這碟瓜子一口悶了,咀嚼幾次吞下去,才慢悠悠跟她分析起來,“首先,看這個人和你配不配。一看權勢、二看家財、三看相貌。姐姐我打個比方,倘若你是世家出身的千金大小姐,相貌出眾、才華橫溢,有一日你意外落難,流落鄉野,這時候有個英俊農夫救了你,他說他對你一見傾心,不顧一切地追求你,你答不答應?”

安墨思忖起來,“那我要考驗考驗他是不是真心。”然後她就被花宜姝一指頭摁在了腦門上。

“笨啊你。這種不要臉的貨色,一腳踹飛他都是輕的。”見安墨愣愣的,花宜姝解釋道:“你是大家千金,哪怕流落鄉野,你身上穿的、頭上戴的,哪件不是稀罕物,這農夫若有自知之明,應當曉得他是配不上你的。既然配不上,何苦表白心意,不是徒增彼此煩惱?再者,他明知配不上還要糾纏於你,像這話本裏說的,碰一碰大小姐的肌膚,抱一抱大小姐的身子,或是以深情為由親你一口……這哪裏是愛重,分明是既圖你的財又圖你的色,等你情不自禁落入陷阱,他就能借著你娘家的權勢地位扶搖直上。到時候他翅膀硬了,想納幾房妾室就納幾房妾室,還會管你的死活?”

安墨嘶了一聲,她覺得花宜姝把人想得太黑暗了,反駁道:“也許這農夫也才華橫溢,為了求娶大小姐不懈努力,最後登上高位風光迎娶呢?”

花宜姝輕呵一聲,“那豈不是更能說明此時他是配不上大小姐的?既然如此,他就應該默默憋在心裏,等將來功成名就再提親事。”

安墨:“那也許他是擔心小姐不肯等他,擔心功成名就後好多年過去小姐會另嫁他人呢?”

花宜姝不屑一顧:“那他也應該去找小姐的父母提親,而不是無名無分就與小姐談情說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