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夜晚,她只是在說夢話,……

曹公公剛睡下去就被人喚醒,正滿心不耐,卻聽見喊醒他的小太監急急道:“公公,澤芳苑那位花小姐病了。”

曹公公有些懵,這怎麽著的就病了?

這小太監正是他之前派去幫花小姐治理喪事的心腹手下之一,叫曹順子,此時曹順子滿臉焦急,活似病了的是他自個兒老娘,“安墨說是忽然發起熱來,這大半夜的又不好找大夫,府裏守得嚴她又出不去,只好找到咱們這兒來。公公您快去請張太醫給她看看吧!花小姐年紀輕輕的,萬一落下病根可怎麽好啊!”

曹公公一聽落下病根就嚇了一跳,先不說他對花小姐心中有愧,凡事都樂意多照料她幾分,再者他前幾天才冤枉過花小姐,萬一花小姐出個什麽事?他豈非嫌疑最大?

曹公公當下就躺不住了,爬起身由曹順子幫忙穿了衣裳,就匆匆去叩張太醫的門。

張太醫年紀輕輕醫術卻高明,生得又溫潤清俊,陛下很喜歡他,因此這次南下隨行的太醫人選就定了他。

此時張太醫也早已休息了,被突然吵醒難免不悅,但見來人是曹公公,又是要治病救人的事,當即壓下火氣,跟著去了澤芳苑。

張太醫出手,自然比普通大夫高明多了,沒幾下就看出問題,然後開了方子讓人去煎藥。

曹公公問怎麽回事,張太醫就道:“沒什麽大事,只是這姑娘身子嬌弱,近來又勞累過度心力交瘁,難免元氣不足陰風附體,這才發熱起來,吃幾服藥就好了。”

曹公公這才客客氣氣將人送走。

天子遠行,隊伍裏配了大夫自然也配了不少應付尋常病症的好藥,張太醫那張藥方開出去沒多久,湯藥就煎好送了過來。

曹公公囑咐下邊人好好照顧著,這才轉出門,然後……一把擰住了曹順子的耳朵。

曹順子疼得嘶嘶叫卻不敢還手。

曹公公尖著嗓門道:“好你個順子,什麽時候對花小姐如此上心了?”這小子也就被他派過去跟了花小姐幾日,要是就這麽幾日就被花小姐收去了心,那曹公公可要重新估量那位花小姐了。

曹順子連連喊冤,解釋道:“我看花小姐閑下來就開始念叨陛下,又聽副統領說這一位以後要當娘娘。可不得多緊張些?”

原來是這樣。曹公公松了手。

要是其他女子在給父親治喪時還思念著情郎,多少受人鄙夷。但花小姐跟花將軍的父女之情跟一般人不同,父親死了,她沒有太過傷心倒也正常。一邊想著,一邊則在心裏嘆氣,可惜這回你們都猜錯了,陛下可不打算帶走花小姐。不過,花小姐病了這事,可要知會陛下一聲?

曹公公不知道,此時陛下也糾結著呢!

明日就要離開嶽州了,李瑜卻難得沒有睡意,半夜了還點著燈坐在屋裏寫字。一邊寫,耳朵卻豎著,悄悄偷聽門外副統領和兩個校尉的竊竊私語。

按理來說,隔著一道墻,一道門,那幾人說話聲又壓得極低,尋常是聽不見的,但是李瑜耳力驚人,想當年,他也是隔著一道門,就這麽偷聽到曹公公和太醫討論起花熊的病情。

偷聽八卦,這是李瑜多年來難得的調劑品,畢竟高處不勝寒啊,皇帝也是凡人呐!

今天他們又要說什麽?哪家婦人紅杏出墻?還是哪家少爺翻了後母的院子?

然後李瑜聽見他們提起了自己。

李瑜身子不由朝著那邊稍稍偏了偏。

“明日就要離開嶽州了,陛下當真不帶上花小姐?”這是副統領的聲音。

“看來花小姐真要留在嶽州了。可憐她一個姑娘家,不知怎麽頂立門戶?”

“那天晚上,花小姐撕了陛下衣裳,又和陛下抱在一起,陛下究竟是怎麽想的?那樣國色天香的大美人……”

副統領:“慎言!”

“哎,可惜了花小姐,聽說她暗暗傾慕陛下呢!”

聽見前邊,李瑜眉頭不覺隆起,這些個侍衛,不好好守門,成日裏八卦鉆研,不成正行!

聽見後邊,李瑜心頭微微一驚。什麽?花宜姝傾慕他這件事竟人盡皆知了!那她偷了朕褻褲這事又有幾個人知道?

李瑜心中十分不安,他擔心花宜姝沒有藏好他的褻褲,然後被其他人發現。到時候可如何解釋得清?屆時人人都會發現他其實沒有表面上那麽嚴肅正經。萬一起居舍人再將此事記上,後世豈不是要將他的這些事當做談資?

李瑜想著想著,臉色都有些發白了。

偏偏外邊人說話還沒停。

“外邊好像有些動靜,出什麽事了?”

“副統領,我剛剛去看了,原來是花小姐病了,正找大夫呢!”

什麽?她病了!

李瑜的心忽然高高提了起來。

“聽說是發熱,張太醫給開了藥,喝下去就沒事了。”

李瑜的心放回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