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說服,我來幫你

花宜姝認為自己坦誠相待了,奈何安墨就是不肯相信。這可不行,安墨是她最重要的法寶,她必須把她籠絡到身邊,必須讓安墨覺得她們是榮辱與共的一體,她想要接近皇帝,離不開安墨腦子裏的東西,更何況,花宜姝還需要一個看著她從微末走向巔峰的見證人!這將大大滿足花宜姝的虛榮心。

自打確定安墨說的都是真的以後,這膨脹的野心與虛榮就像一只小爪子,時時刻刻在花宜姝心裏撓啊撓,撓得她不得安生。既然真話安墨不信,那就只有……

突然,砰砰砰的砸門聲響起,同時而來的還有牡丹尖利的嗓音,把安墨和花宜姝都嚇了一跳。

“紅酥,紅酥你開門!”

“你這個賤人,難怪你會這樣好心,你是不是早就想著羞辱我?”

“開門!我知道你在裏邊!”

牡丹用盡全身力氣在砸門,活似將房門當做了殺她父母的仇人,木門哐哐哐不停響,聽得安墨心驚膽戰,她征詢地看向花宜姝。

花宜姝卻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她一昂下巴,“你去開門,然後給我弄點吃的來。”

這些日子,安墨是以侍女的身份待在她身邊的,早就習慣了聽從花宜姝吩咐,聞言她微微松口氣,跑去松開門閂後立刻躲到了一邊。

門外,牡丹擡起腳打算踹門,她用全身力氣擡腳一踹,卻不料這時門閂已經開了,落腳時才發覺著力點不對,可這會兒已經來不及收力了,牡丹只能直愣愣看著自己高高擡起的腳頂開房門後往前沖去,然後砰的一聲拖著自己整副身軀砸在了地上。

“啊——”

殺豬似的慘叫響徹了整間花樓。

然後花宜姝就端著一碟甜米糕,就著牡丹痛苦呻.吟的模樣樂顛顛下飯吃。

沒一會兒,牡丹去找紅酥尋釁滋事不成,反而在紅酥門口摔傷了腿的消息就傳到了大老板耳朵裏。

大老板是個肥胖的中年男子,肚子賽過懷孕老母豬,他不好色,獨獨好財,此時站在牡丹床前唉聲嘆氣,“你看看你這腿摔傷了,少說休養十來天,這這這……得少賺多少錢呐!”

牡丹恨恨道:“都是紅酥,都是她的害的,她是故意的!她一定是提前在趙官人跟前說了什麽,故意叫我受辱!”

提起紅酥,大老板臉上就不樂意了,“你摔傷了是你自己的事,跟紅酥有什麽幹系?她過兩日就出閣了,你少去礙她的眼。”

紅酥是大老板手裏最大一棵搖錢樹,打從她十五歲起就艷名遠揚,不知給樓裏帶來了多少有錢有勢的客人,但是一直以來,無論那些客人承諾給大老板多少錢,他都從不答應那些客人進紅酥房裏過夜,為的就是利用紅酥吊更多的肥羊,如今紅酥都快十八歲了,眼看不能再拖,大老板才下定決心,拍賣紅酥的初夜。想象著那些肥羊爭著搶著為紅酥砸錢的場面,大老板呼吸都粗重了起來……

安墨踮著腳尖悄悄跑進花宜姝房裏,關上門後就松了口氣,“我還以為牡丹摔傷了腿,老板會找你麻煩呢,嚇死我了。”

花宜姝正拿藥水卸掉紅艷艷的丹寇,她是被人伺候慣了的,因此動作有些生澀,安墨見她費勁,拿起藥水幫她塗抹指甲,不管安墨同不同意花宜姝勾搭皇帝的計劃,她們倆總歸是要出逃的,染得這麽漂亮的指甲只會是個麻煩,當然要盡快卸掉。

花宜姝索性都交給安墨幹,自己則輕輕松松地靠在引枕上,回答道:“牡丹算個什麽東西,我可是大老板手裏最值錢的貨物,別說這回是牡丹自作自受,就算我把牡丹弄死了,大老板都舍不得碰我一根手指頭。”

安墨聽她無比自然地說起“貨物”兩個字,心裏有些難受,同時也納悶,“好端端的,牡丹為什麽找你麻煩?你可是把客人都讓給她了。”

花宜姝:“還能為什麽,那個趙官人不肯贖她出去唄。”

安墨“啊”了一聲。醉香樓在這個時代算是高級青樓,能進來的嫖客都非富即貴,選中什麽姑娘就交什麽档次的錢,其中大部分自然都進了大老板的口袋,剩下的以及嫖客進房後的賞錢,就能讓姑娘們自己存著。牡丹顯然是個有想法的,她搶客人搶得兇,錢也攢得多,花錢卻很節省。安墨一直以為她要自贖出去。

安墨是個單純的,花宜姝一眼就看明白她的想法,她搖搖頭,“傻丫頭,牡丹可是前一任花魁,當年她風頭最盛的時候卻沒能糊弄個恩客贖她出去,現如今她才想明白,靠她自己走不出這花樓。好不容易來了個有錢有勢的趙官人,辛辛苦苦伺候了好幾回,人家卻不肯贖她出去,而是想留著錢來贖我,你說她氣不氣?可她又不能朝大老板和趙官人撒氣,那自然是要把這火發在我頭上,可惜她找錯了人。嘖嘖,都過得那麽慘了還不學聰明點,吃苦也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