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68 那你跟我上床。

深秋的夜風濕涼, 拂得湖邊的柳條輕擺,柔軟的枝條已經不復往日的翠綠,逐漸抽黃, 秋的氣息也濃厚起來。

鶴爵提著手裏的咖啡站在後方,看著不遠處的葉雪理,卻沒有急著出現在他面前。

經過一整天高強度工作的碾壓,明明已經身心俱疲,可他現在的心情卻可以說得上輕松, 甚至有些愉悅。

他沒想到被自己護在象牙塔城堡裏的寶貝會願意到他的公司來,且不說是因為什麽原因,只是來公司看他這一點就已經足夠讓他驚喜, 這與疲憊工作了一天,回到家中看到他時是另一種全然不同的心境。

葉雪理不再只是被動的等著自己回到他身邊,他願意剝開身邊的護壘,像是破土萌發的新芽, 即使依然嬌嫩柔軟,卻還是勇敢的走到他的世界中來。

他的寶貝在努力試著自己長大。

鶴爵看著不遠處的清瘦背影,心裏愛意彌漫。

鞋跟踩在青石台階上的聲響驚動了下面的人, 葉雪理的身體明顯變得僵硬, 像只被驚到的小貓, 躬起的脊背上汗毛都炸了起來。

鶴爵到底還是怕嚇到他,停在離他還有五六層的台階上, 低聲開口:“寶寶。”

葉雪理似乎早就知道後面的人是他,立刻伸手抱住旁邊的波奇,把臉埋進去,聲音很悶的回答:“你不要過來,我現在不想見到你。”

這樣跟他撒小性子的模樣也依然可愛的讓人心顫, 鶴爵真想現在就親親他,聲音更柔一些:“老公給你買了蛋糕,你不想嘗嘗嗎?”

“不要不要,我不要你買的東西!”

鶴爵愣愣,這才察覺小家夥的情緒不太尋常,似乎不只是在單純的鬧脾氣,說話時還帶著很重的鼻音。

“寶寶。”鶴爵沉下臉色:“你哭了。”

葉雪理還是沒有擡頭看他,人埋在又笨又大的玩偶裏,仔細看好像肩膀也在發抖。

鶴爵心裏揪了一下,再顧不得什麽,立刻快步下去,想要察看他的情況。

“寶寶……”

“你不要碰我!”

鶴爵的手停在半路,被吼得莫名:“寶寶?”

葉雪理從來沒有這樣跟他鬧過,一次都沒有,鶴爵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收回手,站在原地沉思片刻。

剛才是被葉雪理來公司看他的喜悅沖昏了頭腦,現在冷靜下來,便察覺出怪異的地方。

他想到程默那小子氣急敗壞給他打的那個電話,緊接著就在辦公室裏看到了余曲。

事情串聯到一起,鶴爵的眼神陰冷下來:“寶寶,你見過余曲了。”

語氣壓得很低的陳述句,葉雪理的身體果然抖了一下,過了這麽半天,終於肯把頭擡起來看向他。

不甚明亮的月光下,小孩哭紅的眼睛已經腫成了桃子。

鶴爵面色難看,心裏又疼又氣,咬著牙問他:“你哭什麽,他都跟你說什麽了。”

不用問也知道,余曲這次回來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想要再回到他身邊,他了解余曲,心思詭譎,精於算計,在上流社會浸_淫逢迎多年,最擅長用他那張漂亮的臉去蠱惑玩弄人心,他既然知道了葉雪理的身份,必然不會讓他好過,即使動不了他,也一定會說盡難聽的話來傷害他。

葉雪理的世界非黑即白,過往的十幾年裏被葉家人圈_禁,又被楚斂心懷叵測的刻意引導和保護,他幹凈的純粹,一顆心剔透的像水晶玻璃,他怎麽受得了余曲這樣的人半分的沾染和汙穢。

一想到眼前的小家夥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被余曲肆意傷害,鶴爵心疼之余,心裏也被陰冷的戾意侵占。

他微閉一下眼睛,右手用力收緊,早知如此,剛才真不應該讓余曲那麽簡單走掉。

葉雪理哪裏知道他內心的掙紮,只是覺得委屈,鶴爵沒來找他前他委屈,現在他來了,看到他的臉,又忍不住想起那個叫余曲的人說得那些話,他就更委屈了。

不僅委屈,還很想罵他,心裏憋了一肚子的話,可到了嘴邊卻又說不出來。

他不會罵人。

葉雪理覺得自己好沒用,他明明那麽生氣了,卻連真正的發一場火都不會。

氣到極致眼淚就“啪嗒啪嗒”往下掉,砸在波奇的鼻子上,沒一會就把那只大鼻子打出一片水痕。

鶴爵看著他一連串的眼淚珠子,想去給他擦,可手才剛伸出去葉雪理就驀然向後退了一步,像是在躲什麽洪水猛獸。

鶴爵咬著牙,又拿他沒辦法:“寶寶。”

“你不要這樣叫我!”葉雪理瞪著眼睛看他:“我不是你的寶寶,你去叫那個viki吧,他才是你的寶寶。”

“viki?”鶴爵急昏了頭,好一會才想起來這是余曲的英文名,心想果然是跟他有關,硬著頭皮解釋:“我們不管什麽余曲和viki好不好,那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是老公在認識你很久以前發生的事,我們不管他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