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017 乖一點

不提這個還好,看著他的臉,葉雪理就又想起自己辛苦練得那些字被蹂.躪後的慘狀,心裏的氣惱又浮上來,撇過頭:“我不寫。”

這個角度鶴爵看他的臉頰竟然是鼓起來的,難得的圓潤肉乎,像是屯食的倉鼠,甚至有些可愛。

看樣子吳媽說的沒錯,小家夥還真的在生氣。

他生的哪門子氣。

為了讓他認字,特意高價聘了高校的知名教授,他不心懷感激就算了,還寫了那麽多的“斂”字來氣他,鶴爵甚至在想,是不是他對這個小少爺太過縱容親厚了,才讓他如今在自己面前連小性子都敢耍了。

大婚前兩天小心翼翼的討好和黏糊勁都去了哪裏。

想到這裏,鶴爵自己心裏也有了惱意,寒著臉剛要起身,卻又有幾張紙從他手裏拿著的書中掉了出來 。

有些奇怪的撿起來看一眼,發現也是葉雪理練的字,比那個“斂”字寫的還多,密密麻麻好幾張都是,不過字跡卻不那麽好看,歪歪扭扭,乍一看還真的很難分辨出寫的是什麽。

耐著性子多看了一會,可能是寫到後面熟能生巧了,最後總算是變得工整好看了些,鶴爵才隱約覺得這兩個字有些眼熟。

仔細確認了好幾遍,越看越像,鶴爵本來覺得無趣的眼神突然亮了幾分,一下捏緊手裏的紙,擡頭看向背對著他的葉雪理。

瘦小的背影孤獨倔強,明顯還在鬧別扭,只伸出細白的手指一下下絞著垂下來的床單。

鶴爵卻笑一下,故意說:“陸教授晚上給我打電話,說你這個學生笨的很,拼音讀不好就算了,字也半天都練不好一個,歪七扭八,潦草的很,誰看的出你寫的是什麽。”

“不可能!”果然他話音才剛落,一直背對著他不願意理他的葉雪理就立刻轉過身來,瞪著眼睛看他:“陸老師今天明明誇我記性好,學寫字也很快,除了一開始預訂學的那些,還額外多教了我好幾個。”

“是嗎。”鶴爵卻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抖抖手裏的幾張紙:“那這上面是什麽字,我怎麽一個都看不懂。”

聽他這樣問,葉雪理果然湊過來,拿過那些紙,指著上面的字不服氣的大聲說:“這個是鶴,這個是爵,這兩個字筆畫好多,太難寫了,我一開始寫的不好,可是寫到後來就能看出來了,不信你看最後一張……”

葉雪理像個急於向長輩證明自己好成績的小朋友,拿著紙一臉認真的舉到鶴爵跟前給他看。

鶴爵的視線卻並沒有在那些字上,而是看著他急切不服輸的眼神,拂開那些紙,讓他整張臉都露出來,低聲問他:“你這麽努力練這兩個字幹什麽,我看你這幾天這麽討厭我,還怕我怕的緊,是不是故意學會寫我的名字,想借此來討好我。”

葉雪理這才發現自己剛才只顧得著急解釋,一不小心就跟他離得這麽近,想往後退卻又被一把握住了手腕。

鶴爵壓低身子,眼睛裏沒有了剛才的調笑,淩厲逼人:“回答我啊。”

葉雪理最怕他這樣,可被他抓著也根本逃不掉,只能紅著眼睛哆嗦著回答:“我,我沒有要故意討好,我就只是想知道你的名字怎麽寫,所以才問了老師,不然我怕以後見到了會不認識,我不想每次明明看到了老公的名字,卻又因為不認識而錯過它們……”

鶴爵沒想到他會這樣回答,捏著他手腕的那只手僵硬片刻,而後又更加用力收緊,呼吸也重了幾分:“葉雪理,我有時候真的不知道該拿你怎麽辦……”

這話與其說是疑問,更像是嘆息,尾音繾綣,葉雪理本來還想掙紮,可聽著他這樣的語氣,不知怎的就停了下來。

他覺得現在的鶴爵跟剛才好像不太一樣了,小心的擡起頭,看著他的眼睛,星空一樣深邃。

“老公?”

鶴爵無聲吸一口氣,總覺得好像很久都沒聽他這樣叫自己了,明明初見的時候並不喜歡,可現在卻是一天不聽心裏就莫名的空虛難耐。

習慣的力量真的不可小覷。

松開握著他的手,順勢把那幾張紙又抽回來,手指在上面撣了撣,看著這滿篇的“鶴爵”,即使歪歪扭扭,潦草的像是鬼畫符,心情卻也甚好。

“寫的不錯,比那個‘斂’字好多了,明天繼續練,要再寫得好看些。”

葉雪理的手腕生疼,還泛著陣陣刺癢的麻木感,他覺得如果鶴爵再遲放開一會,他的骨頭都要被捏碎了。

也不知道這個人怎麽突然間好像又變得很開心起來,忍著心裏的好奇扶著床站起身,有些局促的站在原地。

鶴爵沒注意他,又欣賞了一會那些字,越看越是滿意,疊起來放到一邊。

回頭就看到在床邊靜靜立著的葉雪理,一身柔軟輕薄的絲質睡衣,黑發散在身後,襯著巴掌大精致的小臉,膚色雪白,眸黑唇紅,幹凈的像枝柔軟無刺的玫瑰,純潔,卻也誘人采擷。